100、踏碎琼楼最上层
阿芙忒娜带着卷轴和那份教廷专门对风君子进行的调查报告走了,她有些失魂落魄甚至忘记了行礼告退,出门的时候还有些疑惑的回头看了教皇身后的书架一眼。
阿芙忒娜出门后,教皇身后的书架有一片门户大小的空间传来一阵魔法力的波动,空气带着光线折射的景像在扭曲,似乎那一片书架变得虚幻不真实。然后有一个人突然出现了,从扭曲的光影中走了出来,是一个三十来岁长着红棕色卷的男子。他有着英俊的面孔、高而直的鼻梁、深邃的眼睛,长得就像古典雕像中的美男子,穿着一身镶着金边的红袍,这是红衣大主教的礼服。
这位男子一走出来就叹息道:“维纳骑士比她自己想像的还要强大,刚才她几乎看破了我的潜行,只是不敢相信有人会隐藏在陛下的书房中。她确实需要恢复自信,所拥有的力量立刻就有会一个突破性的飞跃,说不定真能杀得了风君子!”
教皇回头微笑着说道:“约格,你认为她杀不了风君子吗?”
叫约格的年轻人答道:“按照维纳骑士的描述以及灵顿侯爵的报告,昆仑修行人中那位姓梅的盟主已经强大的难以想像,恐怕只有教皇您亲自出手才有把握正面对抗。那么这个风君子是他的老师,就算和梅野石一样强大也不是现在的维纳骑士所能对付的。你送给了她那些卷轴,可不要忘了风君子也有帮手也有他们昆仑修行人所谓的法宝,最理想的结果恐怕是同归于尽。”
教皇:“最理想的结果?”
约格:“对,按我的判断这是最佳的期望了,其实最有可能的结果是风君子杀了她,看见这样一位美丽的小姐去送死真的让人感到遗憾。……其实如果按最有可能的预测风君子杀了阿芙忒娜,一样是个理想的结果。不要忘了他当年说过的那句话,已经给人落下的口实,只要维纳小姐出了意外他解释不清楚的,不论西方还是东方的道德规则都不能容忍这种行为,没有任何人能够找任何理由再袒护他。他一个人的力量再强大,也死定了!”
教皇:“昆仑修行人竟然相信他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在世仙人,据说有着可笑的仙人金口,竟然说出要强j维纳小姐那样的话来。如果维纳小姐死在他手里,那就坐实了奸杀的罪名,强j未遂而杀人也一样说的通!在世俗中他将无法容身,在自以为道德完美的昆仑修行人那里会受到唾弃,也会受到整个西方世界的仇恨,那么这个人不论死不死已经不再重要了。”
约格:“风君子这个人除掉了,会极大的削弱昆仑修行人的实力,因为他的地位最高力量也最为强大。同时昆仑盟主梅野石是他的学生,按照东方传统眼光,这位盟主的声望和地位恐怕也会动摇。这些人向来就像一盘散沙,昆仑修行人一乱,我教廷可以不战而胜。”
教皇:“这一切假设都是基于风君子杀了维纳小姐,愿主原谅我们罪恶的想法,这也是为了将福音传遍世界而做出的牺牲!……其实维纳小姐也有机会杀了风君子的,不要忘了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约格眯着眼睛问道:“陛下认为她有可能成功杀了风君子?”
教皇:“不要给昆仑修行人任何机会,一位伟大的神殿骑士,她继承了维纳家族光荣的传统,法布迪、卡切里蒂、阿尼尔特等历代维纳家族功勋骑士的荣耀灵魂指引。阿芙忒娜一个人,代表了所有教廷守护者悠久的历史传统,在这一刻,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不是一个人!”
约格:“至少据我所知,灵顿侯爵、阿狄罗骑士都想帮她杀了风君子,他们背后还有两个强大的家族,代表了整个西方传统的贵族世家的势力。就算维纳小姐不向这些人求助也会有人私下里主动参与。风君子也不是一个人,他也有所代表的背后力量,一场冲突围绕着这两个人在局部复杂化了,但这与教廷无关。”
教皇看着约格,很满意的点头道:“你的这一提议确实非常高明,教廷的处置恐怕出乎痴情的灵顿侯爵意料之外。我老了,已经听见了上帝的召唤,你还年轻又如此有才干,将来是继承教皇位置的最佳人选。如今克里根死了,我终于找到机会提拔你为负责东方大陆传教事务的红衣大主教,希望你能好好把握。”
约格红衣大主教闻言立刻鞠躬行礼,用谦卑的语气道:“陛下的身子仍然非常健康,您慈祥的光辉还将继续在人间照耀着上帝的子民。为我主的荣耀为陛下分忧,是我应尽的职责。”
阿芙忒娜离开了冈比底斯山,一路上身子有些微微的抖,脸上的表情有着一贯的坚毅,步伐纹丝不乱仍然保持着一名神殿骑士应有的风度,可嘴唇却在轻轻颤,眼神也茫然的望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教廷剥夺了她视若生命的荣耀,这不是她一个人的耻辱,也是整个维纳家族的耻辱,而且因为她也让教廷神殿骑士的光荣称号蒙羞,甚至是教廷的耻辱。如此处置让她觉得委屈却又无话可说,教皇对她的态度很好没有任何指责只有惋惜遗憾,也没有命令她做任何事情。
不过生的事情都在提醒她,这一切都是因为风君子的存在,如果她杀了风君子就能洗刷耻辱恢复荣耀。教皇却没有让她这么做,一切都让她自己选择,她离开了教廷所作所为都是个人行为。但是教皇赠送给她一批威力巨大的魔法卷轴,让她保留了光明战甲,还给了一份风君子这个人的调查报告。
阿芙忒娜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她只有去杀了风君子,以个人的名义,决斗也好报私也罢,风君子就在乌由市等着她。她没有回郁金香公国自己的家,教廷的决议一定传到了家族中,她现在不想见家族中的人特别是自己的弟弟。还好她在世俗中有自己的身份,罗巴联盟金融集团的投资总监,负责志虚国东北一带投资项目的调研。她定了张机票直接从马罗城飞往了志虚国,在志虚国的都城转机直飞乌由市。
风君子不过是个羞辱过她的异教徒而已,而且现在冒犯了教廷的权威,阻扰了向上帝子民传布福音的事业。像阿芙忒娜这种人,要杀他根本用不着犹豫,而且她也从来没有真正的害怕过。可是在飞机上阿芙忒娜的心情却很复杂,这又是为什么呢?因为有一件事情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那属于她内心最深处的隐秘。
大约是在二十年前,也就是在遇到风君子的三年之后,阿芙忒娜做过一个奇怪的梦,夜里梦刚开始的时候她并不知道自己在做梦——
那天她沐浴完毕,用魔法吹干金色的卷,换上白纱睡衣躺在床上休息。刚刚闭上眼睛却现卧室里似乎还有别人,她立刻睁眼就看见有一个人坐在床边微笑着看着她。这个人的样子她永远也不会忘记,自从海岛上空受到有生以来最大的耻辱之后已经深深的铭刻在脑海里,竟然是那个名叫风君子的东方少年!
风君子比三年前的样子长大了许多也成熟了不少,已经是一位英俊帅气的小伙子,但阿芙忒娜一眼就认了出来。自己的卧室居然被一个陌生男子溜了进来,而且是他,阿芙忒娜吃惊不小立刻就要召唤出羽翼从床上飞起攻击。然而风君子只做了一个动作就让她安静下来,他伸出一只手扣住了阿芙忒娜洁白的手腕,轻轻的说了一句:“不要吃惊,不要害怕,我是来向你道别,也是来向你道歉的!”
他的话音带着催眠般的安抚力量,阿芙忒娜只穿着一件薄纱睡衣,玲珑的身子黑暗中隐约可见,裸露的手臂被他抓住似乎全身的魔法力量也施展不了。风君子说完这句话之后更奇妙的事情生了,他抓着她的手站起身来竟然飞了出去。
阿芙忒娜觉得自己的身子变得轻飘飘的,像灵魂一样没有重量也没有阻碍,被风君子拉着穿过屋顶飞向了夜空。能听见风声的呼啸,却感觉不到风力的尖锐,他们向东方飞去飞出大陆飞到了亚特兰大洋的上空。阿芙忒娜此时才反应过来说了一句:“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