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种话听在战行川的耳朵里,就意味着十足的嘲讽了。
他平生最无法接受的一件事就是受到挑衅,如果真的遇到这种不开眼的人来主动燃起他的怒火,那么这个人唯一的下场就是一个“死”字。
偏偏,战行川自己也承认,他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动手。而且,一旦他和律擎寰真的动起手来,律擎宇也不会眼睁睁地袖手旁观,一对二,他占不到丝毫的便宜,还有可能会被揍得很惨。
看出他的迟疑,律擎宇顿时得意起来,哼了两声,笑嘻嘻地问道:“怎么了?刚才不是很能耐的样子吗?这会儿怎么又认怂了?”
话音未落,刁冉冉已经朝他呵斥道:“律擎宇,你闭嘴!”
被她这么一吼,律擎宇有些吃惊,也有些面子上挂不住,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他咬牙低声说道:“你别不识好歹!我是为了给你出头!你可别告诉我,你到现在还对这个男人抱有什么幻想!他都已经准备起诉你,让你去坐牢了!”
说完,他恶狠狠地瞪了刁冉冉一眼。
她被他吼得耳膜生痛,却又不肯承认他的猜测,她并非是为了维护战行川才喝止住律擎宇,只是单纯地不想看到他们在自己的面前打架闹事,仅此而已。
说句不好听的话,刁冉冉比谁都清楚,自己现在是一只脚进了监狱的人,要是在她的地盘上再出现什么打架伤人的事情,那她就别想多过一天的安生日子了。
所以,她并不是在袒护谁,也并不是在偏向谁,只是单单不想惹麻烦而已。
“出了这道门,你们就算是把人脑袋打成狗脑袋,我要是多说一个字,我就不是爹生娘养的!可是这里是我家,生任何事,我都要负责!谁想打架,马上出去!”
刁冉冉的气势也一下子上来了,她抬起手,指着大门的方向,声色俱厉。
见她真的生气了,他们三个大男人居然全都老实了,谁都不吭声,各自心怀鬼胎的样子。
战行川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看律氏兄弟二人,又看了看刁冉冉,就这么灰溜溜地离开,他万分不甘心。
“为你鞍前马后的乔思捷知道你在这里和别的男人约会吗?他倒是很够意思嘛,和你的婚约早就解除了,现在还整天为你东奔西跑,连我看在眼里都有一些不忍心。不过,谁让我讨厌他呢?看他这样,我还挺高兴的,他也应该告诉你了吧,要不了多久,就该上庭了。希望等开庭之后,你还能有今天这样的闲情逸致!”
餐桌上的红酒和牛排刺激到了他,他原本以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刁冉冉恐怕会整天以泪洗面,最起码也会忧愁不已,哪知道,她居然在家里兴致勃勃地招待客人!
这口气,战行川怎么都咽不下!
他现在每天三顿饭都只能吃简单消化的食物,粥,面条之类的,因为伤到了腹腔,需要戒烟戒酒,饮食也必须清淡,油腻和辛辣都需要远离。这对于战行川来说,无异于是一种变相的酷刑,他每天吃不好,自然脾气更坏,这两天,确定他没有性命之忧,就连虞幼薇也不想再看他的脸色,她随便找了个公司有事的借口,不再去伺候他了。
一想到他们在这里吃吃喝喝,说说笑笑,战行川简直嫉妒得想要杀人。
而且,他一过来就看见了那三个丑了吧唧的纸杯蛋糕,也一下子就猜出来了一定是刁冉冉做的,她以前嘀咕过好几次,说自己也想试着做,不过因为做这些东西都需要使用烤箱,她大着肚子不方便,也有些危险,所以只好放弃了。
看来,她出了月子之后,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这种好像再也无法控制她的感觉让战行川无比地抓狂,一年多以来,他几乎已经习惯了,在她的面前扮演一个大家长、决策者和主导者的身份,而她现在毫无留恋地脱离了他的掌握,令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是的,在战行川的潜意识里,他一直觉得,刁冉冉捱不了几天,就会主动来求得自己的原谅。
而她竟然不仅没有这么做,还在这里呼朋引伴,乐不思蜀。
“不劳你操心。”
刁冉冉把脸扭过去,努力平心静气地回应道。
她现在最不想做的事情之一,就是吵架,既累,又没有任何的意义。
“你!”
战行川一口气上不来,要被气死了。
“你什么你!你要是但凡有一点点人性,你今天都不应该来找不痛快!今天她过生日,你就不能让她暂时忘了这些破事儿吗?”
看见战行川露出愤怒的表情,律擎宇比他还生气,忍不住冲到他面前,重重地推了他一把。
战行川冷不防被律擎宇推了个趔趄,好不容易才站稳。
不过,他并没有马上还手,而是愣了一下,有些茫然地问道:“今天是几月几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