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让他不舒服的是,高兴的话里,分明有这福建之主轮不到他头上的意思?
凭什么?
随即,张良东脸色微变,忽然意识到什么。
难道高兴后头另有其人?
可福建,除去已死的蒲寿庚之外,还有谁能够压制住手握大军的高兴呢?
“呵呵。”
心中闪过许多年头后,张良东的脸上突然挤出干笑来,“高将军所言甚是,那本官,就先回府去了。”
说罢,他便径直转身,带着人离开。
他实在已经有些抑制不住心头的愤怒,再呆下去,会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
转头后的张良东,眼中凶芒爆闪。
但终究,他还是只能带着人离开,并让何立马命令守城军士卒回到军营去。
这是无奈。
因为高兴掌握着大势。
高兴在府衙内看着满地凌乱的尸,轻轻叹息,对旁边副将下令:“将这里清理干净。”
得知蒲寿庚遇刺的消息后,他知道福州会乱,但却也没有想到福州会这么快就乱起来。饶是他在刚刚得知消息后不久就立刻率领大军赶回福州,还是有这么多人因此而丧命。
然后,他带着洪无天往府衙深处而去。
到蒲寿庚灵堂。
高兴摘去头顶缨盔,跪倒在蒲寿庚的灵柩前,默然不语。
这一跪,是跪以前蒲寿庚对他的照拂。
虽然蒲寿庚此人爱财爱权,但对亲信的人,着实算得上是很是不错。
起身前,高兴嘴里才终于吐出句话,“我已瞧请那杀你的人是什么模样,若有机会,会斩他头颅来祭你,也不枉我们兄弟相称。”
然后,他对着坐在灵堂内木讷不语的蒲夫人轻轻点头,便又离开。
刚立的蒲立德的棺椁,他自是没有去问津。
蒲立德虽是建宁府知府,但还不到能让高兴祭奠他的地步。如果蒲寿庚没死,或许可以。
翌日的福州,异常平静。
百姓们照常日出而作,鲜少有人知道昨夜福州府衙生的那些荒唐事。
熊野带着蒲立信到了闽清。
养尊处优惯了的蒲二公子本不停破口大骂,被熊野很不客气地扇了几巴掌以后,便放下心中傲气,变得老老实实。
此时到闽清,这位曾是福建顶级纨绔的公子爷可谓可怜。半边脸高高肿起,满脸黄尘,完全看不出之前的俊俏模样来。
浑身骨头,也被一路颠得七零八落。
到宋军驻地,真武境的熊野还没来得及开口,蒲立信就摔落下马去。
这一路没将他给折磨死,也算他以前的大鱼大肉、山珍海味没有白吃,身体素质还算是勉强过得硬了。
素来无法无天的苗王显然不会在乎这公子爷心里在怎样的破口大骂,又提小鸡仔似的提起蒲立信,直接往驻地里面走去。
驻地里的畲民士卒们都已见过这位就在皇上身边伺候着的超级大高手,只是点头含笑,不敢拦,也不敢跟冷着脸的熊野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