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属官这才想起来自己干嘛的。
“给将军送酒来着。”
赵奉道:“酒?”
酒都是用粮食酿造的。
那可是“奢侈品”,浮姑城这穷地方连买都没地方买,也就沈君那边有不少美酒。
赵奉想喝了就去讨要。
不过,考虑沈君的经济拮据,他也尽量克制自己的饮酒量。仔细数来,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喝过了。心腹属官带来的几个坛子,里头居然装着酒?那他不客气了。
“这酒怎么像是沈君的?”
赵奉一尝就尝出来问题。
酒水不可多得,美酒更是少有。
自打离开主公吴贤,他只在沈君这边尝到这样上佳品质的美酒。这些酒水,不是浮姑几家地头蛇的酒窖珍藏便是沈君的。
猜测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谁知心腹属官的回答却不是,他道:“不是,用‘酒条’在‘浮姑百货杂铺’买的。”
赵奉诧然:“浮姑百货杂铺?”
仅从字面上理解,赵奉知道这是什么,但据他的了解,浮姑城好像没这地儿啊。
心腹属官笑道:“这两日下了工,沈君那边给结算了许多奇奇怪怪的条,属下去了解后,跟一群兄弟一块儿凑够了‘酒条’,去浮姑百货杂铺给您换来了几坛美酒。”
浮姑百货杂铺隶属于治所。
店铺虽简陋,但卖的东西倒是不少。
除了少部分物件,大部分都是每日限量供应,而且只能用每日下工结算的“条子”购买。每一日,店铺门前还会竖着一个牌子,写着今日有优惠的商品,价格很实惠。
赵奉带来的一千人,沈棠要管着他们的饭,每日干活也会给予一定的工钱。
兵卒没地方花,手中有不少条子。
心腹属官无意间进了那家临时搭建的“浮姑百货杂铺”,还真在里面看到不少好东西,特别是美酒的标价,更是心动。这两日都被他抢走了,跟一帮兄弟分着喝,美!
还剩了两坛跟赵奉将军分享。
赵奉嘀咕:“倒是新奇。”
确实是非常新奇。
浮姑百货杂铺初时无人问津。
即便有人来兑换,也是兑换饼子,拿回家给家人吃,之后有人壮着胆子进去,现里头的物件可真不少。关键是价格比其他地方便宜小一成,想多买还买不了呢。
说是不能影响其他商贾的利益。
每日限量供应。
而且还要拿着相应的“条子”来换。
不止如此,每日还有“特惠商品”。
有人掰着手指算了算——
一算,彻底心动了。
不买就是亏钱!
特别是“布”、“盐”等物件,那都是必须要采购的,趁着活动买了划算。再加上小吏走街串巷、敲锣打鼓地宣传,其他商品也逐渐入了庶民的眼,店铺内客流量肉眼可见地增多。每日一下工,便有攥着各式条子的庶民进来兑换需要的物品……
甚至还有庶民用自家的东西跟其他工友交换等价的条子,各取所需。
浮姑百货杂铺最难买,或者说价格最高的,便是货架最高处的“房子”!
所需“房条”太多了!
但真正折算下来,这却是最实惠的。
地段从浮姑城西南角到东北角,面积从三口一家到三进、五进,它们陈列在浮姑百货杂铺最显眼的地方。几乎每个从门口进来的客人都能看到它们的身影……
“来三张饼子……”
“一匹粗布……”
“还有没有盐?”
“打三两油。”
“鞋呢?鞋已经卖完了?”
浮姑百货杂铺之外。
下了工的庶民已经排起长队。
一个出口,一个入口。
店铺两侧还有一看就不好惹的青壮看守,柜台后面的是个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头灰白不少,但看着精神面貌还不错。尽管穿着朴素,但给人的感觉却比门口那两个青壮还要不好惹。赵奉看到此人,怔了下。
愕然唤道:“杨公怎在此处?”
是的,柜台后的中年男人就是杨都尉。
虽说伤势已经完全养好,但毕竟元气大伤过,如今又没了武气护体,加之天气寒冷,他每隔一阵就要病一回。赵奉已经好几日不见他身影,没想到再见会在此处。
杨都尉抬眼,神色淡淡。
问道:“要买什么?”
下一句才是回答赵奉问题。
“找点儿事情做,总不能当个闲人。”
他病上一回,抓药还要不少钱。
总不能全指望沈君照拂,也不能给以前的下属袍泽添麻烦,杨都尉感觉自己都快闷出毛病了。又听说沈棠搞了个浮姑百货杂铺,便主动请缨来帮忙,心里能舒坦点。
杨都尉也不觉得自己丢人。
人到中年混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架子放不下的,活儿还清闲,倒适合他。
待天气稍微暖一些,再帮着沈棠练练兵——他人是不能打了,但练兵的经验都还在脑子里,也不算完全废物——现在先在这里干点儿活,免得自己闲下来就东想西想。
赵奉看着神色淡然,周身颇有些返璞归真之意的杨都尉,心下不是滋味。
杨都尉武胆虽然废了,但武意反而涨了不少,倘若根基没毁,实力应该会有长足进步……唉,可惜了。赵奉收敛眼底的情绪,神色如常道:“来换酒的,我没来迟吧?”
据说每一种都是限量供应,若来迟,可就被自己底下那一伙兄弟换走了。
杨都尉看了一眼册子库存。
道:“还有两坛杜康。”
他顿了顿:“据说有十八年了。”
那可是好东西。
年份足,滋味醇厚。
赵奉自然不会错过。
当即便掏出足够的“酒条”。
杨都尉揶揄道:“从哪儿搜刮来的?”
赵奉虎着脸,反驳道:“浑说!全是底下兄弟孝敬上来的,怎么能说是搜刮?”
再说了,其中有一半都是他自己辛苦耕地换来的,杨都尉这话分明是诬赖!
杨都尉笑而不语,给他取来,随口一问:“过十来日,有个活动,你去看不?”
------题外话------
∑(っ°Д°;)っ
吓死我了,家里无线网突然罢工了好一会儿,还以为赶不上了。
虚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