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寿,我就搞不明白了,吴昭德是不怕惹火烧身、被戳穿暴打吗?”徐解离开后,沈棠思来想去,觉得这事儿不能自己一个人愁,抓一个人过来跟自己“分享”。
康时乍一听吴贤的奸商举止,确实有些意外,他稍一想就知道为什么了。
当世的酒,味道都不算浓,哪怕是酒量不佳的闺阁女儿也能饮上几壶。
而沈棠用言灵化出来的酒不一样。
酒香浓烈,滋味醇厚。
即便兑了水也不容易现。
这估计是吴贤作假的信心源头吧。
沈棠嘴角抽了抽:“……”
果然,是自己还不够奸!
“我们要不要也打入两地市场?”
沈棠痛定思痛。
康时:“……主公的意思是?”
沈棠咬了咬牙,狠心道:“咱们又不是吴昭德院子里的韭菜,任由人家怎么割。咱们出货,凭啥大头都让吴昭德这个黑心奸商赚走了?不行,咱们要奋起反抗!”
对吴昭德的霸道说不!
康时蹙眉:“这不就暴露了?”
沈棠感觉智商被小看了:“谁说要打着咱们自己的旗号?有哪个会傻到实名制私贩作案,这不是在谷子义和章永庆雷区蹦迪吗?咱们可以迂回着来、委婉着来!”
康时直接跟沈棠要答案。
“如何迂回委婉?”
他毕竟不是奸商的料。
跟不上自家主公的步伐。
沈棠掷地有声道:“山寨!”
康时茫然:“山寨?”
沈棠又道:“也可以贴牌!”
康时:“贴牌?”
这俩全是陌生的词汇。
对于自家主公嘴里时不时蹦出奇奇怪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词汇,一律打成“主公家乡方言俚语”。他没必要追究这些词的来历,只需要知道它们代表的意思就行。
沈棠耐心跟他解释:“对啊!徐文注已经在上南、邑汝两地打开市场,灵酒这种东西肯定供不应求,咱们只需跟在他后面,偷偷将掺了酒的水偷渡进去,假冒是徐解手中的货源,或者干脆就冒充徐文注门下之人,这批货是咱们背着徐文注偷偷贪下来的……”
她也不贪心。
不卖徐文注那么高的价格。
急于脱手,一半也行。
沈棠:“如果这条路行不通,咱们就说这酒是其他国家偷偷运来的,效果跟灵酒也差不多,算是灵酒的平替,物美价廉。虽然效果不比人家,但胜在便宜、量大!”
她一拍康时的肩膀。
笑得奸诈。
康时:“……此法……甚好、甚好。”
主公还跟他吐槽吴昭德是奸商。
她自己也不遑多让啊!
沈棠还假惺惺感慨:“人总要逼一把才知道自己这么有经商的潜力,哎——”
她跟吴昭德大概是点错技能点了。
沈棠这人风风火火,说干就干。
生怕自己迟了一步就亏了。
哎,没辙,穷怕了。
沈棠兴致勃勃研究怎么往水里面掺酒,多少比例才能让冤大头尝不出来——就是可怜试酒的共叔武,喝了一肚子的水。
当河尹浮姑的沈棠萌生一个点子,上南和邑汝的酒水市场就开始大水。
_(:з)∠?)_
时间一晃又过了二十来天。
天气也开始逐渐回暖。
和煦春风拂面,树梢新叶萌芽。
工地劳作的庶民衣着也不再臃肿。
一个冬日下来,脸上已经也很少能看到曾经的麻木呆滞,取而代之的是自内心的笑容,还有眼底涌动的对未来的期盼。
便是在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日子,总是低调普通的白素她突破了!!!
是的,武胆成了!
最先现这点的甚至不是她自己。
这日,白素照常早起热身舞剑。
从蒙蒙黑到天色大亮。
直练得浑身热,双臂泛酸才停。
她习惯在僻静的地方修炼,安静的环境能让她更加专注,但今日却略有不同。从来只有她一人的荒地来了个意料之外的人。
白素见到此人,收剑抱拳。
“共叔领。”
她现在归在共叔武帐下,算人家的兵,只是大多时间跟赵奉学习排兵布阵……
“您怎么会来此处?”
共叔武问她:“你可有感觉不对?”
白素怔住:“并无。”
共叔武指着天上的日头。
“四个时辰。”
他是来找人的。
平日白素都会准点“上班”。
但今日一直不见人影,问了一圈也没人见过她,共叔武担心她一介女流在外碰到无法处理的危险,便循着找了过来。
碰上白素修习暂告段落,心落了地。
白素初时不解其意,但顺着共叔武所指抬头,愕然现日头位置不对。
她居然沉醉修炼足足四个时辰!
这几乎是不可能生的事情!
她的前职业可是飞贼。
时间一贯掐得精准。
这才明白共叔武是来找自己的,不由得面露羞惭,让共叔武跑这么一趟,但同时心里也泛起了嘀咕——自己怎会犯这种错误?
她早上只觉得状态前所未有得好,具体体现在身体更轻了,仿佛地面对她的无形约束松了许多,出剑更凌厉了,以往出一剑,此时能出三剑……以往衔接还觉晦涩的招式,更是行云流水一般顺畅,信手拈来……
白素眨了眨眼。
后知后觉现自己视觉也不对。
她与共叔武隔着这么一大段距离,以前顶多看清他的脸什么样,现在凝神能一眼看到他脸上细小的绒毛,胸口轻微的起伏。
白素抬手蒙着眼前。
不止她的眼睛,耳朵、鼻子似乎也出了问题……她不觉得惶恐,内心反而萌生一个让她激动到血液翻涌的可能,莫非是她——
耳畔传来共叔武了然轻笑。
明明离得远,她却听得清晰。
“恭喜,末流公士白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