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说出这番话,我暗松了一口气,名将就是名将,在这种情况还是保持绝对的清醒,一下就能看出当前部队所存在的问题。
罗科索夫斯基招呼着大家看地图,马上有一名参谋上前搬走了桌上的收音机。从地图的态势图看,德军组织的防线主要是位于村镇或小树林里的据点,据点之间的间隔地段上都埋设了地雷,并有强大的火力封锁这些地段。不过由于进攻的突然性,这些防线都被我军陆续突破了,参战部队已经楔入德军阵地三到五公里。
正在这时,房门被砰得撞开了,一名少校手里拿着张纸冲了进来。门一开,外面嘈杂的声音立刻涌了进来,以至于我一点都听不清少校究竟在向罗科索夫斯基报告什么。直到一名参谋过去关上了房门,我才听清手里捏着情报的少校所说的话:“刚刚从方面军司令部传来的最新消息:德军的中央集团军群变更了部署,调来新的部队并对参战的兵团进行了补充,在陆军元帅冯·博克的指挥下转入了进攻。敌我双方在从加里宁市到图拉的广阔战线上展开了交战。北部德军在第30、第16集团军和第5集团军的右翼防御地带(伏尔加河水库、莫斯科——莫扎伊斯克铁路)、南部德军在第50集团军的防御地带(图拉、新莫斯科斯克)实施主要突击。”
“参谋长!”听完少校的敌情汇报,罗科索夫斯基背着手在屋子里走了几个来回,脸色铁青地对马利宁说:“命令集团军所属部队,立即停止进攻,在现有的占领区域修筑工事,就地转入防御。”
“是!”参谋长记录完司令员的命令,敬礼后和少校一起出去向部队进行传达。
政委走过来,拍了拍罗科索夫斯基的肩膀,用平稳的腔调安慰他说:“司令员同志,不用担心,现在我军在战场上占据着主动,德军就是想反攻也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我咳了一声,插话说:“司令员同志,现在我们先要搞清德军准备在我集团军防御地带的什么位置动进攻,这样我们才能有针对性地进行防御和反击。”
罗科索夫斯基听了我话,点点头说:“嗯,应该先把德军的突击方向搞清楚。奥廖尔同志,这事交给你办,动作要快。”
“是!”副参谋长答应了一声,也离开了房间。
罗科索夫斯基站在桌前,低头看着面前的地图。我站在他的身后,犹豫了一下,然后谨慎地说:“我觉得德军的攻击重点,可能还是会集中在集团军的左翼,也就是第316师防守的沃洛科拉姆斯克地区。”
听了我的话,罗科索夫斯基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如果其它地方,我还担心无兵可派,要是德军敢去进攻沃洛科拉姆斯克地区,肯定会遭到重创的。”他扭头看见我一脸不解的样子,连忙解释说:“我昨天除了把列维亚金少将的一千两百人和奥夏宁上尉的军犬连,补充给了第316步兵师,同时还把战斗力强的学员团,以及126步兵师的一部也部署在那里。”
我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心说:今天早晨动的战役,兵力弱的苏军在进攻,而兵力强大的德军却在防守,假如攻守双方调过来,凭借苏军现有的兵力,能在德军飞机炸大炮轰的情况下守住阵地吗?
房门再次被推开,进来的是副参谋长奥廖尔,他一脸严肃地向罗科索夫斯基汇报:“报告司令员同志,德军的主要突击方向已经查明,就在我集团军的左翼——第316师和学员团防守的沃洛科拉姆斯克地区。”
“明白了,”罗科索夫斯基走到门边,从衣帽架上摘下了棉军帽戴在头上,回头对政委说:“洛巴切夫同志,我们一起去潘菲洛夫师去看看。”看到我也凑过去,急忙冲我摆摆手说:“丽达,你就不用去了,还是留在司令部里吧。”
罗科索夫斯基、政委、以及几名参谋都一同离开前往沃洛科拉姆斯克,屋子里只剩下我和副参谋长奥廖尔两个人。
看到我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奥廖尔还自作聪明地问我:“奥夏宁娜同志,你是担心你丈夫有危险吗?”
“啊?!”听他这么一说,我不禁一愣,如果不是他提到“丈夫”这个词的话,我根本就没想起丽达和奥夏宁的关系。难怪罗科索夫斯基不让我跟着去沃洛科拉姆斯克,也许他是以为我担心奥夏宁的安危,才想去前线。他不同意我去,也是出于好心,毕竟战事危险,没准他担心我们这对夫妻在前线相聚会有三长两短,才会让我留下的。
“空袭警报!”一名中尉推开门冲了进来,大声地喊道:“指挥员同志,德国人的飞机来了,快出去隐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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