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戴死人的东西,这个我心理上有点接受不了,但要直接拒绝的话,我怕惹基里亚诺娃不高兴。于是我故意说:“德国鬼子的脏东西,我才不要呢。”说着抬起另外一只手,想要把手表取下来。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说道:“丽达,我是看到您没有表很不方便。要知道措挥员没有表可没法指挥打仗呢。戴着吧,等到有了合适的新手表,你再换掉吧。”
既然基里亚诺娃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再推辞的话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于是我只能半推半就地接受了她赠送给我的这个礼物。
在我再次闭眼睡觉前,我吩咐她给另外两个连的连长打个电话,让他们天亮以后过来报到,顺便向我汇报一下他们那里的布防情况。
向她交代完该交代的事情后,我又闭上眼睛睡觉,这次因为没有她的打扰,我很快就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当奥尔洛娃把我叫醒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旁边床垫上躺着的基里亚诺娃早已不知去向,我抬手看了看她送给我的手表,指针已经指向了十点,而两位的两个高炮连连长却迟迟未能赶来向我报道。
我撩开帘子走了出去,在适应了外面的光线后,我总算看到和昨晚不一样的场景。结冰的湖面上并非是一望无垠的开阔地,除了中间的这条运输线,周围到处都是大小不一的冰山,而帐篷、取暖棚等等,就设在这些冰山中间。
向包围圈里前进的,是一辆又一辆满载着城市里急需的粮食和物资的卡车。而反方向却是步行的长队,在这条长长的队伍里,不光有各色各样的居民,也有成建制的军队。
排着队徒步越过拉多加湖的战士们走得相当慢,看样子,这场饥饿不仅使城市里居民虚弱了,同时军队也没有逃脱相同的命运。但是当他们看到迎面驶来满载着袋子盖着帆布的汽车的时候,所有的人才显然活跃起来,兴高采烈地喊道:“粮食运来啦,粮食!……”
“丽达,”基里亚诺娃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边,看着在冰上行走着的人们,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说,你的妈妈和儿子,会不会也在这些疏散到包围圈外面去的人群中间?”
“也许会吧!”我不太确定地回答道,同时心里在暗暗地打算,等柳达把地址给我后,我一定要抽空到车里去看看丽达的妈妈和儿子,也算我帮她了一个心愿吧。
正在想的时候,忽然远处有人在高声喊叫,因为隔得太远,外面的风又太大,压根听不见他喊的是什么。我旁边的基里亚诺娃推了我一把,见我注意她的时候,神情严肃地说:“丽达,是战斗警报!德军的飞机又来轰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