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哪个眼尖的女兵现了站在一旁的我,用带着哭腔的喊了一声:“少校回来了。”喊完就朝我跑了过来。她的喊声没有引起女兵们的反应,她们依旧在埋头忙着自己的工作。但等她扑到我的怀里,放声大哭时,才激动了其他的女兵,她们呼啦一下全围了上来。
扑进我怀里的是娜娅,我搂着她,轻声地问:“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但娜娅对我的话没有任何反映,只是一个劲地哭啼,我又问了一句,她还是没有回答我。
我向四周望去,女兵们个个都是面孔黑黑,沾满了硝烟,看来刚才的战斗一定非常残酷。我冲着她们大声地问:“谁能告诉我,刚才生了什么?”
“少校同志,”一名少尉军官从女兵中挤了过来,向我敬礼后报告说:“请您说话声音大一点,很多姑娘的耳朵都被炸弹震聋了。”
我看清眼前站着的是娜娅的排长叶连娜少尉,便提高嗓门重新问了一遍。这下叶连娜听清了我的问题,大声地回答说:“报告少校同志,刚才有敌机空袭运输线的车队。我连现后,为了掩护运输队,果断向敌机开火,并在战斗击伤敌机。但是敌机在攻击防空阵地的时候,用炸弹摧毁了我们三门高射炮,”说到这里,她低下头,手指向摆放遗体的位置,声音低沉了下去,“不少的姐妹光荣地牺牲了。”
“连长和指导员呢?”没看见基里亚诺娃和奥尔洛娃,我心里不由一阵阵慌,问道:“还活着吗?”
“还活着,不过都负伤了。”
听到两人还活着,我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放开怀里的娜娅,吩咐叶连娜:“少尉同志,带我过去看看她们。”
叶连娜带着我来到了一个雪墙后,找到了女兵连的连长和指导员。基里亚诺娃头上缠着绷带,背靠着雪墙,双手捂住脸,双肩拼命地颤抖着。指导员奥尔洛娃站在她的旁边,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头,而另外一只缠着绷带的手臂被一个三角巾挂在胸前。
我的到来,立即引起了奥尔洛娃的注意,她把手从基里亚诺娃的头上移开,向我敬个军礼,大声地报告说:“报告少校同志,女子高炮连……”
我打断了她的报告,用手轻轻地摸着她挂在胸前的手臂,关心地问:“伤势怎么样?”
“不要紧,被弹片击中,只伤点骨头,很快就好的。”
我拍拍她的肩膀,又低头问基里亚诺娃:“你怎么样了?”
基里亚诺娃抬起头看着我,眼里一点光彩都没有,有点喃喃自语地说:“德国人的飞机扔炸弹,很多女兵都牺牲了。刚才现敌机在攻击运输车队,我马上命令女兵们投入战斗。敌机俯冲扫射投弹时,没有一个人后退,都坚守在炮位上顽强地战斗着……”说道这里,头一歪晕倒在地。
女兵们不知在什么时候围了过来,将连长晕倒,纷纷上去去搀扶。我把手中的步枪交给奥尔洛娃,和几个女兵七手八脚地把基里亚诺娃抬了起来。
我用赞许地目光看着面前的女兵们,大声地说:“好样的!姑娘们,你们都是好样的!我会为你们请功的。”接着又对和我一起抬着基里亚诺娃的女兵们说:“现在,我们先把你们英雄的连长抬回帐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