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利克只是在我被德国人拦住的时候哭了一会儿,等那几个德国兵一走,他马上止住了哭声,还冲我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我这才明白原来阿利克刚才那么伤心地哭,只不过是为了救我所采取的一种策略,真是个人小鬼大的精灵鬼。
虽然没有人再盘查阻拦我,但当我有惊无险地从德国人的进攻队列里穿过后,我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汗水把后背上的衣服都打湿了。从德军的兵力来看,村里的部队是根本守不住的,看来弗拉索夫说要保全战士们的性命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我不敢在公路上走,怕遇到别的德军部队,怕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可不管我是军人还是百姓,见面就开枪射击。也不敢在森林里走,如果迷路了,没准会活活饿死在林子里。最后,我采取了一个折衷的办法,在靠近公路二十几米远的林子里向前走,这样走的好处是,既不怕迷路,就算现路上有德国人,我也能及时地躲避。
我向南走了四五个小时,走了大概将近十公里,我的体力严重透支,脚步越迈越慢,视力也渐渐变得模糊。阿利克察觉到了我的不适,主动提出:“妈妈,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我肚子饿了,想吃东西。”
我点点头,找了个宽敞的地方,把他放下,抬起衣袖擦擦汗,接着从兜里掏出纸包着面包干,递给了阿利克。他结果纸包打开,从里面拿了一片面包干,又把剩下的递还给了我,嘴里说:“妈妈,我吃一片就够了,剩下的还是你吃吧。”
我接过纸包,也只拿了一片面包干,剩下又重新包好放进兜里,因为还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脱险,要把吃的留下以备万一。
正在吃的时候,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了坦克马达的轰鸣声。我连忙把面包往嘴里一塞,拉着阿利克就趴在了一个灌木丛后面,低声地盯着他:“阿利克,千万不要说话,不然会被他们现的。”
阿利克也低声地回答说:“我知道了,妈妈。”
坦克从南向北开的,很快就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随着坦克越来越近,我看清原来是苏军的t-34,坦克行驶得非常缓慢,一名戴着钢盔披着雨衣的指挥员站在上面,一手抓着炮塔上的把手,一手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四周,后面还跟在两辆三轮摩托,车上坐的都是穿苏军制服的战士。
由于有了上次被冒充苏军的叛徒拉依俘虏的经历,所以即使看到眼前这些人都是苏军的打扮,但我还是不敢轻举妄动,怕重蹈覆辙。就在这时,阿利克兴奋地对我说:“妈妈,是我们自己的军队。”说完,他站起身来,拼命地挥舞着双手,大声地叫着:“军人叔叔,我们在这里,快过来救我们啊!”
随着他的喊声,坦克上的军人调转望远镜,向我们所在的位置望过来。后面的两辆摩托车也停了下来,车上的战士跳下车,趴在地上把枪对准了我们。
我被阿利克的这个举动吓得魂飞魄散,怕那些人开枪,也只能老老实实地站起来,把阿利克抱了起来。阿利克见我不说话,知道自己闯祸,把头耷拉在我的肩膀上一声不吭。
只见那位指挥员重重地敲了几下炮塔,让坦克停了下来。又举起望远镜向我们望了一会儿,然后跳下坦克,毫不迟疑地向我跑了过来。
我心说完了,这次真是在劫难逃,又要当德国人的俘虏了。
指挥员跑到离我还有五六米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大声地问:“喂,女军人同志,请问您是奥夏宁娜少校吗?”
能叫出我的名字,看来这几个苏军指战员不是冒充的。我抱着阿利克走了过去,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指挥员,好奇地反问:“指挥员同志,您认识我吗?”
指挥员向我敬了一个军礼,说:“您好!奥夏宁娜少校,我是梅列茨科夫司令员的副官博罗达大尉,我是奉命来寻找第2突击集团军司令部的,请问您知道弗拉索夫司令员在什么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