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可夫显然没把我提的这件事情,当成什么大声,他非常爽快地说:“我没有意见,就让维洛尔指导员和她的部队留在你的独立师吧。至于科尔帕克奇将军那里,我打个电话和他说一声就可以了。”
听到可以把维洛尔和她的部队留下,我真是感到了意外惊喜,原以为我的提议会被崔可夫拒绝,就算不拒绝,也不会那么顺利,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就答应了,甚至还主动提出要和第62集团军司令员科尔帕克奇将军交涉此事。
我再向他连声道谢时,瞥了一眼坐在桌边的维洛尔,却现她正侧着身子,坐在她身边的谢杰里科夫低声说着话。我刚想挂断电话,想听听他俩聊的内容,没想到却听到崔可夫说:“奥夏宁娜,我正好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好消息,我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莫非最高统帅本人又把我晋升为将军了?所以也就顾不得关注谢杰里科夫和维洛尔在聊什么,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司令员同志,不知道您给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啊?”
“刚才朱可夫大将和我通话时,在聊完有关斯大林格勒地区的军情后,我特意把有关梅列茨科夫少尉集训队的事情,向他提了出来。”
听到不是为我恢复军衔的时候,我的心里不禁有些微微失望,但我还是礼貌地问道:“不知道朱可夫大将是如何答复您的?”
“他说梅列茨科夫大将已经同意了你的请求,少尉集训队将在天明后登车,尽快到你的独立师报道。”
虽然不是自己得到晋升的好消息。但听到说少尉集训队即将划归自己指挥。不由喜出望外。连声追问道:“司令员同志,他们天明后就出,不知道几天时间能赶到独立师?”崔可夫可能是在计算少尉集训队能赶到的时候,所以沉默了好一阵,才回答说:“奥夏宁娜,我计算过了,最快要七天以后,他们才能赶到独立师报道。”
“什么?要花七天时间。还是最快的速度?”当初我从沃尔霍夫方面军赶到顿河边,也就用了一天多两天不到的时间,他们就算花费的准备时间多一些,三天左右也该差不多了。我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司令员同志,为什么要用这么长的时间呢?”
对于我的问题,崔可夫可能早就心中有数,他不慌不忙地说道:“奥夏宁娜,因为莫斯科到斯大林格勒的陆路交通,已经被德军完全切断了。少尉集训队在到达莫斯科以后,只能坐向东行驶的火车。经高尔基、喀山等城市,最后到达终点站乌法。在那里下了火车后。在乘坐汽车或者步行向南,经过萨马拉、乌拉尔斯克、贝科沃等城市,最后到达伏尔加河右岸。渡过伏尔加河后进入斯大林格勒,再向你师的防区进,七天已经算最快的行军速度了。”
听崔可夫讲完这番话后,我没有再考虑少尉集训队的事,而是想到怪不得那些从大本营派出的部队,至少要半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到达战场,本来我心里一直在责怪这些部队的行动迟缓,现在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在离开莫斯科后,要兜上这么大一个圈子,才能进入斯大林格勒,怪不得部队的集结速度始终这么慢。
结束和崔可夫的通话后,我走到了维洛尔的面前。她连忙站了起来,焦急地问道:“上校同志,第64集团军的崔可夫将军是怎么说的?”
我笑着对她说:“维洛尔指导员,崔可夫将军说,关于你的事情,他会亲自打电话和科尔帕克奇将军交涉的,你和你的部队,就安心留在我们独立师吧。”
听完我的话,维洛尔平静地回答说:“既然上级有命令,那么我和我的战友就留在独立师吧。我很幸运,能在这么一位坚强勇敢的指挥员麾下,参加保卫斯大林格勒的战斗。”说到这里,他脸上忽然露出了迷人而美丽的笑容说道:“我叫克拉夫古娅.杰尼索夫娜.维洛尔,您平时叫我克拉夫古娅或者维洛尔都行。”
“克拉夫古娅.杰尼索夫娜。”我尊称着她的本名和父名,高兴地说道:“你和你的战友能加入我的独立师,我也非常高兴。我们来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丽达.穆施达可娃.奥夏宁娜,你平时不用老是叫我的军衔或者职务,你可以叫我的小名丽达,或者姓奥夏宁娜,当然这是夫家的姓。”
“那我以后就叫你丽达了。”维洛尔很自然把对我的称呼,由“您”变成了更为亲切的“你”,“论年龄,丽达,你比我年轻很多,但是你已经参加过很多次战斗,甚至还从普通的战士成长为一名优秀的中级指挥员。”
我听到她对我的评介,不禁有些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维洛尔用平淡拉家常的口气说道,“你在和崔可夫将军通话时,我从一团长谢杰里科夫中校那里,了解了一些你的情况。我非常关心自己和部队,将由在一个什么样的指挥员来领导。”
我朝谢杰里科夫看了一眼,笑着问维洛尔:“这么说,中校把他所了解的东西都告诉你了。假如我这个人不合你的心意,你会怎么办,是向上级申请调离或者要求归建吗?”
维洛尔笑着回答说:“假如是一个让我和我的战士都不满意的指挥员,但是现在,我为自己能在你的指挥下战斗,而感到骄傲。”
维洛尔的夸奖,让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我连忙岔开话题,问道:“亲爱的维洛尔,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你是怎么成为混成团政治指导员的?”
维洛尔本来已经坐下,听到我提出了问题。连忙又站了起来。向我报告她自己的简历:“……我在参军前。本来是市委的一名政治宣传员。今年四月入伍后,上级把我分配到政工干部训练班学习。训练班结束后,由于部队里缺乏足够的政工干部,便授予了我政治指导员的军衔。”说到这里,她用手指了指领章上的三个豆,还抬起衣袖让我看了看袖子上的那颗红星,“随后,我被派到了克拉斯诺达尔。在那里的文尼察步兵学校,向战士们讲授社会经济课程。当德国人向斯大林格勒逼近时,文尼察步兵学校的学员便被编成了一个混成团,隶属于第62集团军,全部开拔上了战场。”
“你的部队还剩下多少人?”
维洛尔沉默了片刻,接着果断地回答说:“两个连还剩下156人,都是在学校里学习超过了半年的学员。”
她所说的内容正是我想知道的,于是我在点了点头后,扭头对旁边的谢杰里科夫说道:“谢杰里科夫同志,立即把这些学员分配到各个团里。到各个连队里去担任班长排长的职务,让他们把自己在学校里所学的知识。尽快地传授给我们的战士。”
没等谢杰里科夫说话,维洛尔有些底气不足地抢先问道:“丽达,让这些学员去担任班排长,这合适吗?”
“当然合适,亲爱的维洛尔。”我笑眯眯地对她说:“由于我们师是新组建的,战士们大多缺乏军事训练、没有战斗经验。而你和你的战士们,在和德军打了三天后成功突围出来的,我相信你们的战斗经历,对独立师的战士来说,是非常宝贵的。让这些经过战火考验的学员,到部队里去担任班排长,对于提升独立师的整体战斗力,是非常有帮助的。”
“人员该怎么分配呢?”谢杰里科夫继续请示道。
“每个团分四十名学员,剩下的,都放到警卫营里。”在别的师里,警卫营的战斗力是最强的,可在我这里,却不值得一提,所以这次我也假公济私一次,多留点骨干在自己身边,来强化警卫营的战斗力。
维洛尔和谢杰里科夫对视一眼后,向我请示道:“师长同志,请允许我和谢杰里科夫中校离开,去执行把学员分配到各连队的任务。”
看来维洛尔也是个急性子,迫不及待地想把我交代的任务完成。对于她高涨的工作热情,我也没有泼冷水,只是挥挥手,淡淡地说道:“既然这样,你就和中校一起去吧。”
维洛尔和谢杰里科夫向我敬礼后,转身离开了指挥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