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光赫鲁晓夫,就连基里洛夫他们也好奇地望着我,等待我说出最后的答案。
我轻轻地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军事委员同志,目前城里的部队番号众多,而且通讯不畅通,我的任命无法在最短的时间内传达给他们,所以让我去指挥他们,可能会出现指挥不动的情况。所以我请求您,让我继续留在师,在合适的时候,再配合崔可夫司令员来指挥城里的部队。”
听完我的请求,赫鲁晓夫很爽快地答应道:“没问题,你本来就还兼任着师的师长职务。你觉得留在什么地方更有利,就留在什么地方吧。现在离你们最近的近卫第13师,就可以划归你指挥。”
我站起来,握着赫鲁晓夫的手,感激地说道:“谢谢,谢谢您,军事委员同志。请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最高统帅本人和您对我的信任。”说这话时,我心中感慨万千,一个月前,我的师是归罗季姆采夫将军的近卫第13师指挥,没想到现在掉过来了,换我来指挥他的部队了。
“奥夏宁娜少将,”一直沉默不语的瓦连尼科夫少将又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递给了我,同时说道:“这是给您的任命书。由于当时不知道您什么时候能从北面回来,所以任职的时间是11月1号。”
“军事委员同志,我能问个问题吗?”基里洛夫趁我看文件的时候,拉着赫鲁晓夫低声地问道:“可以吗?”
“问吧,基里洛夫同志。”赫鲁晓夫和基里洛夫应该是熟人,两人之间显得很随意。
“奥夏宁娜师长亲自率部北上的事情,我想你们早就从崔可夫司令员的报告里得知了吧?”基里洛夫的话说到这里,看到赫鲁晓夫点点头表示肯定,便疑惑不解地反问道:“那为什么您后来每天都打电话来把我们臭骂一顿,说我们未经请示就擅作主张呢?”
“老伙计啊。”从两人的对话中,我听出他们果然是熟人,“斯大林同志亲自打电话来过问奥夏宁娜的下落,你说我们能掉以轻心吗?要是她在战斗中出点什么意外的话,我们可怎么向最高统帅本人交代啊?”
“原来是这样啊,我明白了。”基里洛夫终于恍然大悟。
“阿赫罗梅耶夫少校,”我看赫鲁晓夫已经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连忙吩咐阿赫罗梅耶夫:“你去把拉祖梅耶娃她们叫进来吧。”
看着阿赫罗梅耶夫离去的背影,赫鲁晓夫忽然又问起了一个我最不愿意回答的问题:“对了,奥夏宁娜同志,听说你结了婚,还有一个孩子。”
“是的,军事委员同志。”我哭笑不得地回答说:“我在战前就结婚了,还有一个儿子。”
“他们如今在什么地方?”
我摇了摇头,用不确定的语气回答说:“我不太清楚。丈夫奥夏宁在莫斯科保卫战时,负了重伤,被送进了军医院,不过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得到他的消息。至于儿子,跟着我的母亲从住的地方转移到了列宁格勒,后来又从城里疏散了出来。母亲离开城市没多久就病死了,只剩下儿子在到处流浪。柳班突围时,我意外地遇到了他,并带着他逃出了包围圈。不过在突出部战役开始前,我就将他交给了一名负伤后撤的女卫生员,如今也没有他的下落。”
听我一口气说完家人的信息后,赫鲁晓夫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奥夏宁娜同志,这就是战争。”在沉默片刻后,又自言自语地说,“我的儿子列昂尼德也很久没有给我写信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基里洛夫听到了赫鲁晓夫自言自语的话,连忙接过话头说:“军事委员同志,您可以给您的儿子打电话啊,以您的现在的职务,您有这样的权利。”
没想到赫鲁晓夫听后,居然摇摇头说:“不行啊,基里洛夫同志,您也知道战时的通信线路是如何的繁忙,我怎么能为了自己的一点私事,而占用这宝贵的线路。”
我心里清楚赫鲁晓夫对他这个儿子的感情,否则在后来他也不会为了救自己这个儿子的命,而向斯大林下跪求情。眼见此刻是一个讨好他的机会,于是我便附和基里洛夫说道:“军事委员同志,基里洛夫政委说得对,您应该给您的儿子打个电话,问问他的情况。不过不是以方面军军事委员的身份,而是以一名父亲的命运,给自己的孩子打电话,我相信大家都能理解吧。”
我的话让赫鲁晓夫沉默了,但我能看得出来,他是被我的话打动了,在短暂的考虑后,他终于点点头,有些艰难地说道:“好吧,既然你们都这样说,那等我晚上回到东岸就给他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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