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打,速度会不会太慢了?”崔可夫考虑问题的角度和我不一样,听我说完,马上就提出了自己的疑义:“一步步地向敌人纵深推进,没有一两个月。是无法将城里的德军全部完全消灭的。要是在这段时间里,希特勒又从其余的战场抽调出了援兵,来救援保卢斯的话,我们的围歼计划就会彻底落空。”
虽然我心里知道由于种种客观原因,斯大林格勒战役还将持续两个月之久,可这话我只能窝在心里,却不能对崔可夫说。
正当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崔可夫的问题时,忽然听到班台萊耶夫在欢呼:“太棒了。真是太棒了,我们的战士真是太棒了!司令员、师长,你们快来看。我们的战士冲上去了,他们又连着夺下了三栋楼房,正在朝最后两栋楼房冲过去呢。”
听到班台萊耶夫的喊声,我连忙拿起望远镜朝远处望去,只见一团几乎全团都冲了上去,上千名指战员有的还在小心地绕开废墟往前冲。有的已冲进了那几栋早已被我们占领的楼房,加强楼房的防御力量。
而二营的指战员正在刚被占领的楼房里搜索残敌。他们应该有不少人都是经过专门的突击训练,他们手里拿的几乎都是清一色的工兵锹。一现敌人就快速地挥舞着工兵铲冲上去,对敌人展开了血腥的屠杀。虽然距离远,我听不到楼里的动静,但看到四溅的血花,我就能想到这样的打法对敌人的视觉冲击效果有多强烈。果不其然。片刻之后,仅剩的敌人彻底丧失了胆气,他们扔下手里的武器,不顾一切地调头朝后面逃去。也有吓破胆子的士兵,直接站在原地就高高地举起了双手。
浑身沾满了敌人鲜血,杀红了眼的二营指战员却没有罢休,将敌人从建筑物里赶出来后,又追在他们的后面朝下一栋楼房冲过去。原本躲在瓦砾堆后面的德国兵,见大群的敌人冲了过来,想开枪吧,又怕误伤自己人,只能眼睁睁地看到我们的指战员冲到了他们的面前,不得不打一场他们不愿意打的白刃战。二营的指战员肆意地挥舞着手中的铁锹,只要还站立的德军碰到,立即就会血溅五步命归黄泉。
几分钟后,一团的大部队潮水般涌进了最后两栋房子,德军楼上的机枪射击了片刻,便没有了声响,估计里面的机枪射手已被我们冲进去的指战员干掉了。
崔可夫被他所看到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我看见他偷偷地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随后扭头问我:“奥夏宁娜,你的战士这种打法是从什么地方学的?我看德国人被他们打得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应该把你们的这种打法在全集团军里推广,这样在接下来的巷战中,我们就能取得更多的胜利。”
我笑着回答崔可夫说:“司令员同志,难道您忘记了,我们师刚组建时,所接到的任务,就是去收复一个被德军占领的居民点。当时我们的武器有限,我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能让战士们练习使用冷兵器和敌人房屋里战斗。没想到这种打法,在和敌人逐房争夺的战斗中,能有这么好的效果,真是让我没想到啊。”
战斗在二十几分钟以后结束,大概有二十几名高举着双手的德军士兵,从楼里被我军指战员押解着走出来。此时,崔可夫长出一口气,转身对我说:“走吧,奥夏宁娜同志,既然中间地带的残敌已肃清,我们就可以到柳德尼科夫上校那里去看看了。”
我们在尤先科所带领的警卫排的保护下,通过了这片满是废墟和尸体的地段,快步地朝前方的柳德尼科夫师防区走过去。
当柳德尼科夫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时,如果不是他主动说话,我简直认不出他了。他满脸的胡须,整个人显得又黑又瘦,身上穿的短皮大衣满是泥浆,根本看不出本来的面目。
他和崔可夫简单的寒暄几句后,又转身向我敬礼,并对我们的解围行动表示谢意。等他说话告一段落的时候,我立即迫不及待地问道:“上校同志,不知道我派到您这里的卡尔波夫上尉在哪里?”
“卡尔波夫上尉?!”柳德尼科夫有点跟不上我跳跃的思维,他在将我说的名字重复了一遍后,忽然恍然大悟地说道:“哦,奥夏宁娜同志,您是说上次从师带了一个混成营来支援我的那名指挥员吗?”
“是的,上校同志。”我见柳德尼科夫想起卡尔波夫这个人,连忙试探地问道:“他还活着吗?”
“活着,当然活着,他可没那么容易死。”柳德尼科夫说着,扭头将身后的一名指挥员叫过来,吩咐他:“少尉,你去把从师来的那位卡尔波夫上尉叫到这里来,就说师的奥夏宁娜将军要见他。”
看到少尉离去的背影,我不禁又犯开了嘀咕,心说上次派给他的一个营,不知道现在还剩下多少人。
“奥夏宁娜同志,”崔可夫等少尉走远后,压低嗓门问我:“这个卡尔波夫上尉,就是上次率部反正的东方营指挥官吗?”
“是的,司令员同志。就是他。”我回答了这一句后,又解释说:“上次我给您打电话,原本想将上尉从柳德尼科夫上校的部队里调回来的,但因为他们处于敌人的包围之中,我只好暂时打消了这种想法。”
崔可夫听完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你做得对,我们要想方设法地确保他的安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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