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定好计划后,不等我说话,维特科夫就主动请示:“军长同志,这个作战计划,需要上报给集团军司令部吗?”
虽然我们军近期所进行的一系列战斗,我都没有向集团军司令部事先请示、事后汇报。但这次情况不同,德军部队突破了友军的防线,直接威胁到集团军司令部的安全。我担心哈里东诺夫会临时抽调我们去消灭楔入防线的德军,所以必须要进行汇报,免得我们正在全力进攻扎波罗什的时候,突如其来地接到上级的调防命令。
等维特科夫一说完,我立即就点头表示同意:“好吧,参谋长同志,立即给哈里东诺夫司令员报,将我们进攻扎波罗什的作战计划上报给他。”
见我如此爽快地答应将计划上报给集团军司令部,基里洛夫有些奇怪地问道:“奥夏宁娜同志,您不是一直担心上报的作战计划,有可能会泄露出去吗?这次您为什么会同意参谋长的提议,将计划上报给集团军司令部啊?”
“政委同志,”为了解答基里洛夫的疑惑,我耐心地向基里洛夫解释说:“昨天德军的‘帝国师’突破了近卫步兵第4军的防线,直插向第6集团军司令部的所在地,面前那里还在进行着激烈的战斗。如果哈里东诺夫司令员将我们军调去增援,那么,在我们附近的‘骷髅师’、装甲第11师还是步兵第336师就会像饿狼一样,从我们后面扑上来,狠狠地咬我们一口。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这次就必须向上级报告我们的作战计划,让他们做到心中有数,免得在我们军激战正酣时。莫名其妙地给我们下一道调动部队的命令,引起不必要的混乱。”
听完我的解释,基里洛夫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后点着头说:“奥夏宁娜同志,您考虑得很周到。这么大的行动,是要事先和上级通过气。不然的话,等我们的战斗陷入胶着状态时,不了解情况的上级突然下一道命令,调我们的部队去增援,到那时就麻烦了。”
由于我们要在第一时间知道上级的答复,所以这份作战计划是通过指挥部里的报话机送的。在等待回复的时间里,维特科夫又问我:“军长同志。您觉得上级会同意我们的这个作战计划吗?”
“会的,参谋长同志。”对于维特科夫的这个问题,我肯定地回答说:“一旦我军起对扎波罗什的进攻,那么德军的大量兵力就将被我们牵制在附近,这样他们就无法抽调力量,去加强突破我军防线的那些部队,这些就能大大地缓解集团军主力目前所承受的压力,这种情况,是他们希望见到的。”
我们正说着话,报务员忽然冲我们这边喊道:“军长同志。集团军司令员在线上,他要同您讲话。”
集团军司令员要和我讲话?我听到报务员这么喊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莫非是他搞错了。但转念一想。这名报务员的能力很强,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应该真的是哈里东诺夫要和我通话。我连忙一个箭步来到了报话机旁,抓起耳机戴上,随后客气对着送话器说道:“您好,司令员同志,我是奥夏宁娜,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我刚看完您上报的作战计划。”耳机里传来了哈里东诺夫慢条斯理的声音,“这么说。您打算明天起对扎波罗什的进攻吗?”
“是的,司令员同志。”听到他在明语通话时。就毫无顾忌地将我们的作战计划说了出来,我真是哭笑不得。只能含糊地回答说:“目前我们军三面都有德军,只有果断地起一场进攻,才能化解目前的危机。”
听我说得这么语焉不详,哈里东诺夫似乎明白了什么,在接下来的话里,他就没有再次提到扎波罗什这个地名,简单地寒暄了几句后,他简短地说道:“……那好吧,奥夏宁娜同志,你们的计划我同意了。明天我会在集团军司令部里等着你们胜利的消息。祝您好运!”说完,他便中断了联系。
把耳机和送话器还给了报务员,我一转身,看到普加乔夫兴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由于担心他又收到了什么重要的情况,便直截了当地问道:“少校,是不是又收到了什么最新的情报?”
“是的,军长同志,是好消息。”普加乔夫面带喜色地说道:“古尔季耶夫将军刚来电报,说他派出的搜索队,已找到了别雷上校……”
听到别雷上校这个名字时,我一个箭步冲到了普加乔夫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追问道:“找到了别雷上校了,他的情况如何?还活着吗?”问到最后一句时,我不由自主地放低了声音,深怕听到别雷牺牲的噩耗。
“他还活着,军长同志。”普加乔夫简单地回答道:“但是,他负伤了。”
听到说别雷还活着,我心中悬着的石头算是落了地,只要还活着就好,不管负了什么样的伤势,都有治愈的希望。正因为考虑到这点,我接下来的问话就显得轻松了许多:“他伤哪儿了,伤势严不严重?”
“军长同志,您放心吧,他死不了。”普加乔夫轻松地说道:“据古尔季耶夫将军报告,说他的搜索队是在一辆侧翻的坦克旁边找到别雷上校的。上校可能是在坦克被击毁后,负了不轻的伤,侥幸从坦克里逃出来后,就晕倒在附近一辆侧翻坦克旁边的弹坑里。第一波出的搜索队因为担心战场上还有德国人,在搜索时有些不仔细,结果就没能现别雷上校。当您的命令下达后,第308又派出了一支搜索队,对上校可能的藏身之处进行仔细地搜索,这才找到了负伤晕迷的上校。经过军医的检查,现他的身上有多处皮外伤,而且左胳膊前小臂骨折。能自己行走。”
旁边的基里洛夫和维特科夫听完普加乔夫的讲述,都不约而同地长松一口气。基里洛夫还自言自语地说道:“真是谢天谢地啊,别雷上校真是命大。负伤后在雪地里躺了一晚上,居然还能活下来。这简直是个奇迹。”
我等基里洛夫完感慨,又问普加乔夫:“少校,古尔季耶夫将军有没有说别雷上校现在什么地方?”
“将军已派人开车送上校过来了。”普加乔夫说这话时,抬手看了看表,然后继续往下说:“大概再过几分钟,他就能到达军指挥部。”
几分钟后,别雷便出现在了军指挥部里。上校打了石膏的手臂吊在胸前,在两名战士的搀扶下。脚步蹒跚地走到了我们的面前,抬手向我们敬礼,同时报告说:“指挥员同志们,坦克旅旅长上校别雷向你们报告,第84坦克旅的全体指战员在经过顽强的战斗后,全部壮烈牺牲。”
我上前一步,把他举在额边的手拉了下来,搀扶他来到桌边坐下,关切地问道:“上校同志,您的伤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