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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二八章 运输队的困境

这次前往雅科夫列沃,除了司机以外,就带了三名警卫员。他们都坐在后排,而我就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坐在剧烈颠簸的车里,我的心情格外不爽,不由把阿帕纳先科咒骂了无数遍,如果不是他的自以为是,我压根就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到最危险的地段去。

吉普车行驶到半途时,司机几次扭头看我,欲言又止。我的心一紧,知道肯定有什么事情,这个司机为人很谨慎,他这样的反应,难道是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又看了我几眼,似乎想用眼神向我传达什么不好明说的内容。我先警惕地朝车窗外四处张望了一番,见没有现什么异样,随后侧头问他:“司机同志,您想说什么?”

司机见我主动问起,咳嗽一声后,对我说道:“司令员同志,难道您没有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哪里不正常?”问这话的时候,我的目光不禁再次扫视着窗外。见泥路的两侧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更远一些的森林,也是静悄悄的。

“您听听外面的炮声。”司机见我朝外面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便提醒了一句。

听司机这么一说,我立即现和以往不一样的区别,除了从前面传来的隆隆的炮声外,公路的左边和右边,甚至后面都有炮声传过来。让我感觉到在整个防区内,仿佛所有的地方都在进行着激烈的战斗。

吉普车又往前开了一段路,我便看见前面出现了稀稀落落的我军指战员。从他们走路的姿势看。应该都是伤员。他们有的是独自一人。有的是七八个人一群,甚至还有人抬着担架,贴着公路的一侧朝我们这边走过来。

当我们接近他们的时候,我让司机把车停在了路边,探出头去问路过车旁的伤员:“喂,战士同志,前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一名把左胳膊挎在胸前的上士看到了我,连忙快走几步。来到我的面前,抬手敬礼后回答说:“报告司令员同志,前面正在战斗。”

“在什么地方战斗?”我大声地问道。

上士耸了耸肩膀,回答说:“整个雅科夫列沃地区都在战斗,到处都是枪声、爆炸声,我们的人在流血,但敌人也死了不少。我们的人表现得很顽强,在很多地方都没有让敌人前进一步。”他杂乱无章地报告完毕后,抬手向我敬了一个礼,转身走进了伤员的队列。继续朝后方走去。

上士回答得很笼统,我除了知道前方在战斗外。什么有用的情报都没有得到。司机同样听清楚了上士的话,不禁迟疑地问道:“司令员同志,我们还朝前开吗?”

虽然我的心里一直在打退堂鼓,可此刻在自己的面前,却不能露怯,我冲着他一瞪眼,说道:“胡闹,继续往前开!”

司机听我这么说,也没有提出异议,只是点了点头,一踩油门,吉普车又继续向前驶去。

这时,坐在后排的一名警卫员忽然低呼一声:“不好,有敌机!”

“敌机?!”听到警卫员这么说,我立即抬头向空中看去,可是除了灰蒙蒙的天空和成片的积云外,我什么都没看到。我扭过头,问坐在后排的警卫员:“你说的敌机在什么地方?”

后排坐在右侧和中间的警卫员一起把目光投向了最左侧的战士,那名战士见我们几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不禁有些局促不安起来,他喃喃地说道:“司令员同志,我隐约听到空中敌机马达的轰鸣声。”

我知道有些人的听觉是超乎常人的,于是转过身再次朝空中望去,依旧没有见到敌机的踪迹。我还特意侧耳听了听,除了隆隆的炮声,和我们吉普车马达的轰鸣声,根本就没有听到战士所说的飞机马达声。

就在我转过身子,想再问问战士有没有听错时,司机猛地大喊一声:“敌机,见鬼,是德国人的飞机!”

我扭头从车前窗望出去,正好看到一架敌机从云彩中俯冲了下来,同时机载机枪打得山响,被子弹激起的泥浆如同两条凶猛的毒蛇朝我们的吉普车快速冲过来。没等我喊出声,司机一打方向盘,车身就地一个急转弯,堪堪地躲过了敌机的第一轮扫射。

“到森林里去!”看到路边的伤员或者就地卧倒,或者调头朝远处的森林跑去,我也朝司机下达了相同的命令。

司机看了看窗外,现右侧通往森林的道路,被乱跑一气的伤员挡住了,便果断地调头朝左侧的森林冲去。

敌机第一次攻击没有凑效,拉高以后重新俯冲下来。我们这辆仅有吉普车,成为了它攻击的目标。司机驾驶着车辆躲避敌机扔下的炸弹,在或左或右的爆炸所扬起的的一股股喷泉似的土柱中,惊险万分地将车开进了森林。

敌机在失去了我们的这个目标后,在上空绕了几个圈子后,又调头飞到伤员隐蔽的公路上空,又是扫射又是轰炸,直到耗尽了机载弹药后,才摇摇晃晃地朝远处飞去。

等敌机飞远以后,我们的吉普车重新驶出了森林。而公路旁边的伤员们,见敌机飞走了,也纷纷从地上爬起来,相互搀扶着继续朝后方走去。当然还有不少的伤员依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们都成为了刚刚空袭中的牺牲品。

我望着不远处伤亡不少的伤员队伍,长叹一口气,随即命令司机:“走吧,司机同志,我们到雅科夫列沃去。”

车越往前行驶,战争的痕迹越明显。公路上到处弹坑不说,路边甚至路中间都不时可以看到被击毁和烧坏了的车辆的残骸,而周围还躺着来不及收走的我军指战员的遗体。也许是见惯了生死。对于这一切。我都变得冷漠起来。只是面无表情地吩咐司机加快速度。

我们又朝前开了十来分钟,原来还能看到的伤员队伍忽然消失了。看到这种情况,我不禁提高了警惕,心说这里应该接近战场了,同时手也不自觉地搭在了枪套上,以便一旦遇上德军,就可以拔枪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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