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砚舟正色道:“龙星图触犯圣怒,罪该万死,但皇上杀了龙星图,才是真正的有损天家颜面!”
“此话怎讲?”老皇帝的表情,明显是在等看厉砚舟如何以公谋私。
厉砚舟道:“皇上公开宣布国案由龙星图主审,若结果不是经由龙星图口中说出,破案过程不是由龙星图一一解说,那么没人会信服,番邦人不信,我朝官员不信,天下百姓也不会信!他们会说,国案匆匆了结,人证物证不足,定有猫腻,真正的杀人凶手定是与皇上关系密切之人,所以才会为了包庇凶手而杀龙星图灭口!”
“放肆!”
“皇上息怒!砚舟就事论事,完全是为了皇上的江山社稷着想,不希望皇上的英名被毁!至于皇上担心的太子殿下涉嫌一事,砚舟也明白皇上的想法,若真有人利用太子殿下与四皇子之间的嫌隙,买通殿下亲兵偷盗国宝,那么这个人,十有八九出自皇嗣,无论查出是谁,都会遭世人耻笑,落个手足相残的骂名,连带影响皇室声誉!”
“你既然明白这件事滋事体大,那便该劝龙星图想办法结案,否则朕只能杀了龙星图!”
“皇上莫急!”厉砚舟叩,“我有办法两全其美!”
老皇帝身体向前一倾,“快说!”
“命案和国宝失踪案,据说是两拨人做的,互不关联,只是凑巧碰到了一起。皇上可以让龙星图继续查证命案,毕竟真相关系着两国邦交,若龙星图在五日期限内未曾破案,那么皇上再杀龙星图,便是师出有名,不会遭人诟病!而国宝既已追回,明面上,我们把盗宝罪责只归于亲兵杨东,不牵扯幕后主使,暗地里,皇上再派人查,查到之后怎么处置,那便是皇上的打算了。这样既能保证命案的公正性,又能顾及皇室颜面,不知皇上以为如何?”
“出自东宫的盗宝贼,无论怎么撇清,对太子都是一锅脏水!”
“两害相较取其轻!”厉砚舟拱手,神色严肃至极,“恕砚舟斗胆直言,太子殿下即便被人栽赃诬陷,亦有治下不严之过,与其遮遮掩掩,引人怀疑,不如坦坦荡荡,取君子之道!这一点,龙星图没错,我朝贪官奸佞,已如蛀虫腐蚀,长此以往,大厦将倾!肃清法纪,整顿朝纲,乃当务之所急,而放眼满朝文武,敢有此魄力者,唯杜明诚、龙星图而已!”
老皇帝震怒,“你……你竟然敢对朕说这种话!你在骂朕是昏君吗?”
“砚舟不敢!”
厉砚舟再次叩头,“皇上,砚舟从小体弱,承蒙先太后与皇上照拂,得已无忧长大,虽年少浪荡,游戏人生,但正好让我有机会看清皇上的江山,是坚韧如磐石,还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砚舟是皇上的表外甥,对皇上一颗忠心天地可鉴,眼看皇上被人蒙蔽视听,斩杀忠臣,实在替皇上、替百姓可惜人才,恳请皇上成全龙星图赤子之心,砚舟愿代替龙星图承担犯上之罪!”
老皇帝气得浑身抖,“你,你这个逆子!从小到大温良恭顺,今日竟为一个外人顶撞朕!你要替人受过是吧?行,你给朕跪在殿外思过,几时知错几时起来!”
“砚舟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