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回家前,蔚兰本想溜了,结果江海早早来到一班教室外头守着了,有几个多事的同学也围在边上,嚷嚷着:“去洗厕所,快去洗厕所……”
完了,溜不了了!
除了江海,边上另外几个看好戏的男女同学,一个个嘻笑着、打量着、议论着:
“哎,你们快看啊,蔚同学书包背得整整齐齐的,这是想溜之大吉呀?”
“哎呀,这也太没自觉性了。”
“可不是,装,太会装了……”
所谓人言可畏,为了避免人设崩塌,蔚兰一咬牙,回教室放下书包,去了女厕,套上一双手套,一间一间蹲厕狠狠地搓起来。
在第一高,保洁阿姨每天会打扫厕所三次,上午一次,中午一次,放学后一次。
即便如此,厕所这种地方,依旧是一个学校最脏最臭之所,八十年代,还没有那种即用即冲的设施,粪便的冲刷有时不够及时,就会散恶臭。
学校有好几个厕所,蔚兰打扫的是教学楼这边的女厕,同学出入最多,自然也最臭最脏。
她一进去就掩起了鼻子,那一股股异味冲得她恶心之极,心下自然也就是恨极:
蔚鸯,你居然敢给我难堪,你居然敢!
等着,你给我等着!
我会让你没日子过的,总有一天,你会落在我手上,到时,我让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清洗了足足有半个小时,出来时满身恶臭,围观者见她黑着脸,一副怒在心头口难开的模样,嘻笑着掩鼻散去。
都是一些曾在暗处受过蔚兰欺负的同学,见她受挫,心下都痛快了,一个个在私下议论:
“解恨了,解恨了……”
“哼哼,想不到这个虚伪的臭丫头也有今天。”
“我希望全校师生都能看清她的庐山真面目,再也别让她的假清纯给骗了。”
“哎哎哎,她怎么你了?”
“她欺负我妈了。我妈是保洁员。她家家境好就能贱踏人吗?哼,我想找她麻烦很久了……现在真是老天垂怜啊……”
“我还听到她在背后说人坏话来了,标准的两面三刀,活该被欺负回去。”
“哎呀,蔚鸯好厉害啊,以后,她就是我学习的榜样。”
……
蔚兰忍着没哭,哭了就真的让他们看笑话了。
可等出了厕所,坐上家里派来的车子上,来接女儿下课的邓玉转头问:“今天这是怎么了,老师拖课吗?都晚了半个小时……咦,你今天什么味?怎么这么难闻?”
一闻到异味,邓玉连忙开了窗,嫌弃地皱起眉头,挥了挥手,那味道——好像是屎尿味。
她家宝贝女儿身上怎么会有这种异味?
她惊怪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