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悦觉着自己的耐心已经告罄，压根不再理会顾子衍，只径直转过身继续走了。

第二日一早，檀雅便上了门，面色苍白，眼下泛着淡淡的青色，神情恍惚，似乎一夜未睡。

“阿姐……”

檀悦应了一声，让她坐了下来，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了敲，才开了口：“昨天晚上虽然不知道那宗正卿府上的那位公子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导致他那般失常。只是他掳走了你，坏了你的清白，却是事实。”

“那李夫人在宅府后苑的夫人们中口碑颇为不错，加之你我二人的身份摆在那里，她定然也不会逃避此事。过会儿，应该就会派人来请咱们过去商议此事的解决之法了。”

“只是在此之前，我想要听一听你的想法，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告诉我就是。”

檀雅咬了咬唇，唇上泛着白，半晌，才低低地应着声：“阿姐尽管问就是。”

檀悦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刻问她，只用手轻轻地摸索着桌子的边缘，似是在思考。

檀悦不说话，檀雅也不敢开口，只面上神色显得焦灼了起来，却只得极力的压制着，不让檀悦看出端倪来。

过了好半晌，檀悦才开了口：“这一回来广化寺，本是为了让你相看相看齐太医的，齐太医昨儿个你也已经见过了，相处的时间也并不短，你喜欢他吗？”

“齐太医人很好……”檀雅声音极轻且缓：“只是我与他性子都有些温吞，都寻不到什么可以说的话，他熟悉的药草医术我也不懂，也搭不上话，我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见识也不多，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与他待在一起的时候，几乎都是一路沉默，显得有些尴尬……”

“这样啊。”檀悦眯了眯眼，这长长的一串话，极尽迂回委婉，却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她对齐太医，没什么感觉，两人在一起无话可说。

“夫妻之间，不只是要看家世人品，也得要志趣相投，若是平日里都没什么话可说，日子也太过无趣了一些。若是如此，那齐太医人虽然好，却不是你的良人。”

“是……”檀雅将头埋得更低了几分。

檀悦便又接着问着：“昨夜的事情已经生了，你昨夜当着李府下人的面承认，那李公子对你有过不轨，我本想着，若是你与齐太医情投意合，我倒是有法子将这件事情给盖过去，既然你不喜欢齐太医，那么这件事情的主动权，也就交到了你手上。”

“倒也可以让李府对这件事情负责，让那李公子娶了你。宗正卿虽然只是个三品官员，不管接触的都是皇亲国戚，同皇族之间大多关系密切，以后升迁的机会也极大。此前送来檀府的那些人，论起家世而言，都及不上这位李公子。这位李公子，倒是夫婿的好人选。”

“只是此前你也不曾见过这位李公子，昨夜还是在那种情形之下见的，我怕李公子也并非良人，且还不知昨日是什么情况，万一李公子是有隐疾……”

檀悦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此事，你如何打算？”

檀雅咬了咬唇：“我愿意嫁的。”

见檀悦眼中的诧异，檀雅便连忙道：“昨夜的事情已经生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知晓，阿姐你可以下令人别人不许提，可是谁又能够保证真的什么也不说呢？”

“若是此事传了出去，我的名声，甚至檀府的名声都会受到损害。最好的办法，就是我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