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抽的什么风?
萧樾木着一张脸,从她面上把视线移开去看站在门口的青瓷。
青瓷赶紧就跪下了:“王爷,属下……不知道啊!”
什么情况这是?这才是她去武家正式上工的第三天,所以这是要搬回来了么?
萧樾也不觉得会是青瓷说错了什么话才把武昙给刺激了,定了定神就给雷鸣使了个眼色。
雷鸣会意,拉着青瓷起身,从门内退出去,关上了房门。
青瓷还有点担心,忍不住的回头看了眼:“这……”
雷鸣自己都脑壳疼,只敷衍着道:“没事没事!”然后看见岑管家还目瞪口呆的愣在院子里,就又对他说道:“岑叔你也忙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哦!好!”岑管家回过神来,略一颔就先退了出去,心里还纳闷——
咱们王府这是马上要有主母了吗?
武家二小姐才那么丁点儿,看上去又疯疯癫癫的不靠谱,这真能嫁过来当主母啊?
一路想,一路都觉得做梦一样的不真实,摇着头走了。
那屋子里,武昙见萧樾示意雷鸣关了门,眉头就皱了起来,又回头去看萧樾的脸:“怎么?不行?你又反悔了?”
萧樾也没心思再看密信了,只盯着她表情无比认真的那张小脸儿,笑道:“本王跟你不一样,一言九鼎,说过的话就不会反悔了,你这选的迟了些……”
武昙也知道这么算下来,确实是她自己出尔反尔。
可是一开始事情就是萧樾挑起来的,他现在这个态度——
再拿乔可就不地道了。
武昙的眉头越皱越紧,刚要作,萧樾已经隔着桌子冲她招招手:“你过来!”
武昙扶着桌子,尽量不让那条伤腿着力,倒是听话的绕着桌子慢慢的挪过去了。
萧樾顺手将她捞起来,抱在怀里。
武昙坐他腿上,觉得有点不自在,左右扭了扭。
萧樾心平气和的尽量和她讲道理:“之前本王说娶你,你不是一直都老大不愿意的么?你这变得太快了,本王也不放心啊,先跟本王讲讲你现在想让本王娶你过来是想做什么?”
武昙仰起脖子回望他,脸上表情严肃又认真:“什么我想做什么?你最近总是到处败坏我的名声,我家里人都不乐意了,万一过阵子你给跑了,谁还敢要我啊?你不是说你娶我吗?那你娶啊!”
她说话的时候,理直气壮。
萧樾就看明白了——
说到底她这还是信不过他,以前是总怀疑他是图定远侯府的什么,现在又钻牛角尖,非要研究一下他到底是怎么看上她的,所以,就突奇想的跑过来试探来了……
这小丫头片子,人不大,想法却一直都很复杂。
有人对你好,你受着不就完了么?非要较这个真干什么?
“还不放心呢?”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萧樾也不想拿出来跟她说,面对她逼问不休的注视,只敷衍着道:“本王上回不是说了么?因为你长得好看啊!”
武昙却觉得他是在转移话题:“谁跟你说这个?反正我不能这么不清不楚的一直被你骚扰,你到底娶不娶?”
其实如果只考虑他们两个人的话,萧樾是觉得现在就把她领回来也没什么问题的,在眼皮子底下,还能更放心点儿,可是现在这个大局势——
孟氏的消息都被拦截下来了,也得亏是武勋还不知道这件事,而皇帝那边又始终对他虎视眈眈的盯着,武昙现在还是武家的人,皇帝要忌惮他和武勋双方面,轻易不会对武昙做什么,可一旦武昙彻底脱离定远侯府,成了他的王妃……
那就很有可能将皇帝彻底激怒了。
他抬手摸摸她脑后的丝,唇角噙一抹笑,轻声的道:“本王不是说先等两年吗?”
武昙就越觉得他没诚意,质问道:“前天你还说让我选的!所以那就是一招欲擒故纵?就是为了送个奸细到我家,开出的另一个条件就是逗我玩的么?”
说着,就怒冲冠的从萧樾膝头跳下来。
萧樾抬手一挡,将她卡在自己和桌案之间。
他这样坐着,刚好就能和她平视,仍是唇角微微含笑,不温不火的道:“本王怎么就逗你玩了?当时我怎么说的?”
他这个态度,分明就是反悔了!还想死不承认?!
武昙气得就差拿手指头去戳他鼻尖了:“你说了或者我挑个丫头带走,或者马上搬过来……”
话音未落,再看萧樾那种好整以暇的表情就猛地反应过来——
这个混蛋!
“你!”武昙一怒,伸手就指他。
萧樾却顺势一把捉住她的指尖,无比坦然的继续跟她讲道理:“本王说过的话,都算数,就算你要反悔——现在就搬过来也行!”
他当时说的,的确是“搬过来”,而不是“我娶你”!
因为这两句话在武昙的潜意识里是一个意思,她就一直没多想,现在萧樾拿这个跟她耍赖不认账……
武昙可是长这么大从没被人这样的戏耍过,而且还是拿这样事关她名声和终身的天的大事!
“你……你耍无赖,不要脸!”她盯着萧樾,小脸通红,终于忍无可忍的跳脚怒骂,“所以你根本就没打算负责,从头到尾都是逗我玩的是不是?”
“两回事!”萧樾见她这怒极的小模样,觉得她都差不多要当场哭出来了,哪里还敢再刺激她,连忙又哄,“之前不是说好了么?你先在定远侯府住着,本王败坏了你的名声……”
这小丫头片子头一次一本正经的跟他提名声二字,萧樾莫名觉得挺可乐的,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下了笑意,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和语气都真诚的跟她讲道理:“本王会负责的。只是——再等两年,你现在才多大,好歹等到你及笄?”
话是好话,可是时机不对,场合也不对,武昙压根就只当他是在找借口搪塞——
明知道她年纪不到还各种勾搭,说要成亲了才拿这个当借口说事儿?这种行径,摆明了是两面三刀的始乱终弃!
“不等了!”武昙怒道,愤愤的瞪了他一眼。
要走,推了他手臂一把,没推动。
她人被他限制在他自己跟书案前面的这一亩三分地里,完全的无计可施。
萧樾横竖是一直看不出个脾气来,始终心平气和,噙着三分笑意的模样,任她撒泼大骂的。
武昙却不想看见他那张脸了,试了两次,确定走不脱,就干脆背转身去,托腮趴到前面的书案上去生闷气。
目光不经意的一扫,看见他桌上凌乱散开的一些信函,就被引开了注意力,不由的伸手去拿:“咦?这都是什么?我刚过来的时候你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