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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5:徐纺起疑,江织生父

“会自卑。”他说,“在你家人面前用拐杖的话,我会自卑。”

所以他忍着疼,像个正常人一样走路。

陆声握住他的手,他掌心有常年推轮椅留下的薄茧,她用手指摩挲着。

“不用自卑,我们陆家人,在喜欢的人前面都很没出息,你看我爸,在外边儿可威风了,回家了还不是要穿上围裙给我妈做饭。”她蹲在他面前,仰着头看他,“我在你这儿也没出息,所以你不要自卑,稍微低一点点头也不要紧,因为我是仰着头看你的。”

她那么喜欢他,可以为他低到尘埃里去。

“声声。”

“嗯。”

他低下头,抱住她:“腿很疼。”

他声音好听,这么压低着,缠缠轻语,有些无力,像在向她示弱。

陆声心都被他磨软了:“你坐一会儿,我去拿热水。”

他抱了她一会儿,才松开她。

她去浴室接了一盆热水过来,蹲下,把盆放在了地上,毛巾被热水浸湿,她去拉他的裤腿。

周清让抓住她的手,微微转过身去:“我自己来。”

陆声知道他在顾忌什么:“我给你敷。”

他摇摇头,俯身去拧毛巾,水有些烫,她也把手放进去了:“清让,你早晚要给我看的。”

她笑着,像在说不正经的事。

周清让犹豫了许久,还是把毛巾给她了。

她把他裤腿拉起来,借着屋里的光看着,他小腿上全是疤,有些是车祸时留下的伤疤,有些是大手术后落下的刀疤,摸上去凹凸不平。

他的右腿里面,还有七根钢钉。

她把热毛巾敷在上面,红着眼看他。

“怎么了?”他担心吓到她了,腿下意识往后放。

她吸了吸鼻子:“心疼。”

这是周清让听过的最好听的话。

他在医院躺了十几年,前前后后动了那么多次手术,每天吃的药比饭还多,他双腿截了一条瘸了一条,很多人见了他,面上都会小心翼翼、避而不谈,像是怕戳到他的伤口,然后在他看不到的后面,说他可怜,说他命途多舛。

她不一样,她很多次都想碰碰他的腿,想摸摸那些伤疤,也很多次这样眼红,说她心疼。

他覆着她的手,按在热毛巾上。

“声声。”

她鼻酸,嗯了一声。

他低头,亲在她额头上。

他怎么就命途多舛,他不是遇上了这个姑娘吗?

“周清让,我们同居好不好?”

陆声蹲着,手还按着毛巾,不等他回答,她耍赖似的,不想讲道理:“正人君子的话我不要听。”

他是个君子,乎情止乎礼,即便是平时吻她的时候,也总是点到为止,刻板守旧极了。

“好。”这次,他不说正人君子的话,“你睡我的床。”

陆声笑:“你呢?”

“睡你旁边。”

他也不是圣贤,有了喜欢的人后,贪图就更多,有念,也有欲。

她笑,像得逞了似的,沾沾自喜:“我把你教坏了。”

他把她手里的毛巾放下,拉着她坐到身边:“门锁了吗?”

“嗯。”

那他可以放心地吻她了。

楼下,姚碧玺在厨房帮忙,林秋楠去书房接了个电话,电视开着,在放八点档电视剧,讲的是两个大家族的恩怨,其中一个大家族把另一个大家族的子嗣掉包了,那个子嗣长大后,爱上了他的亲妹妹……

周徐纺在跟江织打电话。

“我刚到酒店,待会儿要开剧本会议。”

他在那边说了一堆,说他没吃饭,说他不想开会,不想拍电影,只想回来找她,只想跟她在一起,说了一堆一堆,最后,他说:“我想你了,纺宝。”

才几个小时,他就相思成灾。

周徐纺这边,没声音……

“纺宝。”

还是没回应:“徐纺。”称呼已经变了。

语气也变了:“徐纺!”

直呼其名了:“周徐纺!”

周徐纺回神:“嗯?”

江织沉默了足足五秒:“你是在走神吗?”尾音压得很低,这是危险的信号。

周徐纺立马斩钉截铁地说:“我没有。”求生欲促使她撒了谎。

“那我刚刚说了什么?”

他刚刚说了什么?周徐纺表情迷茫。刚刚她也现了,她舅舅腿不太舒服,所以陆声把她舅舅带上楼的时候,她的心也跟着上楼了,接江织电话的是她的游魂。

江织要被这个游魂气死了。

“为什么走神?”是不是不爱他了?

周游魂一五一十地说:“我担心我舅舅的腿不舒服,就静心偷听了一下。”她声音很小,怕被别人听到,“然后我听到我舅舅跟舅妈的私房话了。”

不是不爱他就行,江织立马不生气了:“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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