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酸。
他脸上的表情已经由调笑变成了耻笑:“还夜夜入梦,你想在梦里干嘛?涂马赛克吗?”
唐想懵了好几秒,反应过来了,面红耳赤地骂:“流氓!”
那之后,那个年轻健谈而且帅气阳光的男导员就再也没出现过了,据说是怕被掰弯,他们班换了个女导员。
班里都传江孝林是gay,喜欢他的女孩子们也都偃旗息鼓了。
“唐想。”
唐想刚走到了楼梯口,回头:“又干嘛?”
他口吻突然变得认真:“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话说得没头没尾的。
唐想被他弄得稀里糊涂了:“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他站在夜色里,灯光和月光都在他脸上,他说:“路过。”
又是路过。
她兼职的时候,被人吃豆腐,他把人给揍了,说路过。她在澡堂被偷窥,内衣裤不翼而飞,出去就抓到了他,他也路过。她去国外留学,在距离只有一条街的隔壁学校看到了他,他还说路过。
“江孝林,你是不是——”
话没说完。
“小心!”
江孝林冲向她,推开她的同时,他伸手去挡。
“咣!”
花盆从楼上直坠下来,在他们脚边摔了个粉碎。
唐想愣住了。
江孝林立马抬头看楼顶,上面没有光线,什么也看不清,他拉着唐想先到安全的地方:“有没有伤到哪儿?”
她盯着他的右手:“我没事,你的手呢?”
他稍微抬了抬右手,眉宇紧蹙:“动不了。”他的语气很轻描淡写,没放在心上,“可能断了吧。”
要是他再往前一步,那个花盆就不是往他手上砸,而是头上。
唐想想想都后怕,心脏跳得很快,她恼火了,破口就大骂:“江孝林,你蠢不蠢,这花盆根本砸不到我,你跑过来挡什么,嫌自己命太长吗!”
不是嫌命长。
他是条件反射,看见花盆的那一刻,他的判断力就为零,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得把她推开。
他脑袋热了,脱口而出:“我就是蠢,不然怎么会喜欢你。”
“……”
人安静了,风也安静了。
过了很久。
江孝林把掉在地上的西装捡起来,除了脸红脖子红之外一切正常:“我手断了,开不了车,你送我去医院。”
唐想傻愣愣的:“哦。”
等那辆车牌尾数两个六两个九的跑车开走后,阿晚从暗处偷摸着出来,给上司打了个汇报电话。
“老板,目标一号派的人真来了。”
目标一号是骆常芳。
有一号当然就有二号,二号是江孝林。
阿晚如实地描述这段惊心动魄的剧情:“我看见了人在楼顶,目标一号应该是想用暴力恐吓唐总,挑了个角度扔花盆,但是目标二号也来了,目标二号破坏了目标一号的恐吓计划。”他忍不住主观表达一下个人看法,“但我觉得目标二号有点蠢,自己跑过去白白让花盆给砸了。”
那个花盆离唐想站的位置还有一小段,不是想伤人或者杀人,而是警告。
江织听完后,质问了一点:“你在干嘛?”
阿晚顺口回答:“我在暗处观察呀。”
“我让你去干嘛的?”
语气危险,有隐隐怒气。
阿晚后背不由自主地挺直了:“保护唐总。”他赶紧解释,“我看目标二号也来了,就暂时给他们腾了地方,免得妨碍他们谈情说爱。”
江织重申:“别自作聪明,保护好唐想。”
“是,老板。”
第五人民医院。
医生给江孝林的手打了石膏,骨头没断,但是裂了,有轻微位移。
他吊着胳膊从急诊室出来,额头上有薄汗:“医生说我这手没个一两个月好不了,你打算怎么办?”
唐想不看他:“什么怎么办?”
他走过去,离她很近:“这是为了你受的伤。”
她还抱着他的西装外套,看他时不太自在:“那你想怎么样?”
他言简意赅:“得赔。”
“……”
跟当年那台碎屏的电脑一样。
他目光缠着她,从来没有这样炙热过,视线逼得她退无可退,他说:“可以分期付款。”
唐想往后退了一步:“怎么赔?”
他往前走了两步,弯下腰,四目相对:“先来我家住一个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