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他礼貌问候,神色总有些淡,有距离却不会让人不舒服,他说,“我来接谷雨。”
陈香台抿嘴笑,回头喊:“谷雨,好了吗?”
苏谷雨背着书包从房间出来:“好了。”
校服穿在了棉袄的外面,他戴了红领巾,穿得多,走起路来像只乖巧的企鹅。
除了眼睛,他像他妈妈更多一点。
苏梨华问他:“有没有口罩?”
“有。”
“去拿来戴上。”外面零下好几度了,很冷。
“哦。”
苏谷雨去房间拿了口罩戴上。出门之前,陈香台给他手里塞了一个热乎的土鸡蛋,还有一盒纯牛奶,让他在路上吃。
苏梨华带他下楼,刚出门口,他把手伸过去,并且解释了一句:“路滑。”
苏谷雨犹豫了一下下,抓住了他的手。
“我妈妈呢?”
苏梨华牵着他。
小孩的手刚刚拿了热鸡蛋,很暖。
苏梨华思考了一下该怎么回答:“在我家。”他回答得很笼统,剩下的没法解释。
“苏叔叔,”半大的孩子歪着头,懵懂又认真的样子,“你以后会和我妈妈结婚吗?”
妈妈说,她和苏叔叔没有结过婚。
苏梨华似乎有些讶异他会这么问,反应了片刻之后回答:“会。”一定会。
“那你要对我妈妈好一点,”小孩说,“我妈妈为了养我,吃过很多苦。”
林东山是孤儿,无亲无故。
十八岁的时候,很不幸,她被人贩子卖到了国外;很幸运,她遇到苏梨华;很不幸,她被苏卿侯遣送回了国;可还是很幸运,她有了谷雨。
苏梨华点头,向小孩承诺:“以后不会让你妈妈吃苦了。”
小孩笑,摊开手掌心:“鸡蛋给你吃。”
“你吃吧。”
他说好吧,又说:“可我不吃蛋黄。”
苏梨华也不吃蛋黄:“蛋黄给我吃。”
“好~”
谷雨吃东西的习惯,像爸爸。
除了在聋哑学校,苏梨华还在京大任教,他教的是哲学,缺课有一段时间了,积了一些事情,他去了一趟学校。
林东山早饭之后,回了医院上班,到的时候,已经过九点了,她来之前就向护士长请了假,可还是免不了一顿调侃。
“还是第一次见你迟到,快说,昨晚干什么去了?”
林东山被看得不好意思,背过身去,回答说:“有点感冒,早上爬不起来。”没撒谎,她真有点感冒。
护士长不打趣她了:“我抽屉里有感冒药。”
林东山想了想:“不吃了。”
“怎么了?”护士长是已婚人士,“不是怀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