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桓将缠着岑轩杰脖子的软鞭收回来,随手递给祁谙,“这是送给你的。”她用的还是几年前他给她做的那鞭子,这几年她长高了,以前的鞭子自然不顺手了,这软鞭他早就做好了,只是回来倒是忘记给她了。
祁谙惊喜的接过来,翻来覆去的看着,顺手甩了出去,那软鞭绕着沉染的转了一圈,沉染慌忙低头,矮身躲过去,气急败坏,“公主姐姐,你做什么?”这软鞭是桓哥哥亲手做的,他可是亲眼瞧着的,还被桓哥哥拉着练过手,这鞭子的威力他可是最清楚的,若是被打上一鞭子,他这脸怕是就毁了。
祁谙忙摆手,“对不起,对不起,这软鞭刚上手,还不习惯,不习惯。”
祁谙将腰间的旧鞭摘下来塞到榕桓怀里,“好好替本公主保管着。”然后喜滋滋的把这新鞭子系了上去。
祁谙觉得有了新鞭子,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背脊都挺直了,上前一步,走到岑轩杰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脚下的人,“岑公子,现在还有疑问吗?”
岑轩杰浑身冒着冷汗,慌忙磕头,“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公主殿下,还请公主殿下海涵,还请公主殿下海涵。”
祁谙勾唇一笑,摆摆手,“这事儿咱们待会儿再说,现在,让你的人把这梁家铺子给本公主封了。”
梁飞平还沉浸在震惊当中,这祁谙怎么就突然变成公主了呢?那收粮之事还能不能继续,还有她为何要把梁家的铺子给封了?
祁谙似是看穿了他心中的想法,微微弯腰与他对视,眸子幽深,“梁公子,你当真不知道你梁家粮仓里的粮食就是我长乐军被劫的那批粮?”
梁飞平脸色一白,双腿一软瘫坐在地,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粮食怎么会是朝廷的粮呢?
*
梁家的铺子被封了,梁家父子被抓进了大牢。
知府早已得到消息在府衙门前迎接祁谙,一番跪拜之后,祁谙拿出圣旨直接扔给了知府,“自己看吧。”
祁谙直接走到明镜高悬牌匾下的座椅上坐了下来,伸手打了个哈欠。
知府看完后,看向坐在大堂之上娇娇弱弱的女子,有些不可置信,“公主殿下便是朝廷派来调查劫粮一案的钦差大人?”
祁谙一手撑住下巴,懒懒的看着他,“怎么,看知府大人的样子,似乎是不太相信?”
“下官不敢。”知府慌忙跪倒在地,“只是,这朝廷上从来没有过女钦差,所以下官一时之间有些诧异而已。”
“呵。”祁谙冷笑一声。
“皇上前几年便已经下旨恩准女子考恩科,便是允许女子为官,既然如此,女子为何不能做钦差。”站在祁谙身侧一直没说话的榕桓突然开口。
“是,是是,这位大人说的是,是下官唐突了。”知府擦了一把冷汗,忙不迭的认同,皇上膝下只有这一位公主,对她的宠爱世人皆知,别说只是一个钦差了,就是做了什么丞相将军,他也不该觉得诧异的。
祁谙皱眉,父皇实施女子恩科之事一直受阻,便是因为世人对女子的不认可,此时这个知府嘴上说着‘是是’,不过是对她公主身份的畏惧,而并非是认同了女子的地位。
祁谙嫌弃的哼了一声,又道,“知府大人将卷宗整理好送到祁王府,本公主要细细查看,至于这梁家父子还有土匪,就先暂时关押大牢,等本公主了解了案件详情,便开堂审理此案,在此期间,所有大牢看守皆由世子接手,任何人不得探视。”
“是,下官知道了。”知府忙应声。
祁谙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见祁谙要走的模样,榕桓眉头皱了起来,冷不丁的开口,“方才令公子前去捉拿公主殿下,是知府大人的意思吗?”
知府狠狠瞪了一眼岑轩杰,慌忙解释,“公主殿下,小儿不知公主殿下身份,对公主不敬之处,还请公主饶命...”
“冒犯公主殿下,意欲对公主殿下图谋不轨,还妄想将公主殿下抓进大牢,知府大人,这可是死罪,难不成就一句饶命便过去了吗?”榕桓缓缓抬步走下来,站在知府面前,垂眸看着他,冷硬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
知府无来由的打了一个寒颤,打心底升起一抹寒意。
榕桓的眸子扫过岑轩杰的脸,岑轩杰浑身一抖,方才被他的鞭子勒脖子的记忆涌上来,不由瑟缩了一下。
知府呼吸急促,咽了几口唾沫,颤抖着声音,“来人啊,把岑轩杰打入大牢。”
“爹,爹...”岑轩杰眸子倏地瞪大,手脚并用的爬过去,“爹,你不能把我打入大牢,爹...爹...”
知府甩开他的手,低声呵斥,“闭嘴,还想不想要命了。”
眼见着岑轩杰被人带了下去,祁谙眉开眼笑,走下来路过知府身边时,顿了一下步子,“知府大人大公无私,刚正不阿,本公主会在父皇面前给大人美言的。”
知府冷汗淋漓,吧嗒吧嗒的落在了地上,先是长乐军的小将军,再然后是公主殿下亲临,怕是过不了几日,连祁王爷也会...
想起这祁王爷,知府便觉心中慌乱不堪,这位祁王爷可是个狠角色,这泉州怕是再也没有安稳之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