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为皇帝背黑锅正是做臣子的分内之事,但在这一刻,四位宰辅不约而同地将这分觉悟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说到底,宇文赟不是宇文邕,宇文邕的赫赫威势能够让诸多臣子心甘情愿地为其背黑锅,而宇文赟的狐假虎威只能让最信任的四大宰辅合起伙来欺骗他,利用他……舍此之外,别无半点儿忠心可言。
宇文赟既不得万民之心,亦不得三军之心,此刻连元老大臣的忠心也不剩几分,宇文氏的皇权危矣……”
石之轩心头轻叹,眸中闪过丝丝明悟——此时此刻,除了年纪老迈,雄心不复的李穆之外,其余三位宰辅的头顶都渐渐浮现或多或少的天子龙气,石之轩自己的龙气更比杨坚有过之而无不及!
以此观之,这是三位宰辅都具已有谋朝篡位的资格,而最终谁能坐上皇位,不在其他,只在三人中谁能占据大势,笑到最后。
其实尉迟迥是胡人的身份,已经注定了他被汉统振兴的大势排除在外,若他不自量力,争夺皇位,终将下场凄惨。
因此,皇位争夺战只会在石之轩和杨坚之间决出胜负!
“要不要跟杨坚抢皇位呢?答案其实是肯定的……”
石之轩眯起眸子,这场皇位争夺战必须打,但最终却只能输不能赢——若不打,杨坚必然会怀疑他的心思和动机,唯有他打了,却打输了,杨坚才会“心安理得”地坐上那高高在上的宝座。
至于打赢杨坚,将皇位抢到手里?
石之轩一想到宇文赟头顶那浓郁之极的紫黑色劫运恶煞,那就浑身一哆嗦,胸前微型玉剑里的麻烦还没解决,万万不可再添新愁!
宇文赟虽说荒银,却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而他龙气之中的劫运恶煞,显然是人道气运被盗的后遗症。
这后遗症可不认主,只认谁继承了大周的道统,若想完全化解,唯有在皇帝位上勤政爱民,励精图治,甚或南征北战,扩大疆域……最终以新增气运和夺自别国的气运压制至乎稀释、涤荡掉这些劫运恶煞。
本质上,就是给人道打工,拼命还债,而且累死累活上百年还未必还得清!
石之轩可没有投案自的觉悟,就连尤楚红想为儿子独孤慎谋取皇位的念头都得及早掐灭。
…………
正午将至,石之轩下朝回家,忍不住暗叹,“这大周辅确实事物繁琐,看来得寻个偷懒的法子……咦?今天刮的什么风,贵客满堂?”
但见晋国公府前院正堂之中,祝玉妍、娄昭君、陆令萱、胡绮韵这四位阴癸派话事人左右列坐,等候已久。
不出意外,祝玉妍取代了娄昭君,坐在左侧位。
魔门一向以实力为尊,在娄昭君被石之轩关禁闭的大半年里,祝玉妍已独力整合了宗主一系的势力,外加武功完全超过娄昭君,因而如今祝玉妍已正式继承阴癸派宗主之位,娄昭君退居二线,成为与陆令萱、胡绮韵一样的宗门长老。
莫不是来逼婚的?……石之轩深深怀疑着,表面上当然龙行虎步地迈入堂内,言笑晏晏,“各位美女来得正好,昨日有人派精擅寒冰真气的高手快马给我送来岭南特产的新鲜荔枝,此刻还保存在冰窖,你们可有口福了。”
如今可没有冰柜车及各种防腐技术,产于南方沿海的荔枝基本卖不到北方来,即使皇帝也未必吃得到荔枝。
出乎意料的是,四女并未欢呼或是打趣调笑,而是端坐不动,神情肃然。
石之轩感觉到异常,奇道:“怎么了?”
祝玉妍幽幽道:“圣舍利为何会在宇文赟手里?”
石之轩眉头一挑,“你们又送人去祸乱后宫了?是哪些人?不会闻采婷也在里面吧?”
一想到他与宇文邕、宇文赟这师徒、父子都先后上过闻采婷的床,他心头就一阵古怪,但闻采婷修炼【茶女大*法】,不那个不行,谁也不能让她金盆洗手啊?
一见他偏离重点,祝玉妍娇哼一声,提醒道:“圣舍利为何会到了你手上?向雨田与你到底有什么交易,他怎会轻易将圣舍利传予你?”
“哼!”石之轩冷笑一下,自顾自走到主位,施施然坐下,丝毫没有回答这些质问的意思。
眼看谈话一开始就冷场,娄昭君扑哧一笑,“别嫌我们多事,我们这是关心你,万一向雨田居心叵测……”
石之轩心里嗤之以鼻,如何不知阴癸派永不会改变女主天下的信仰,忍不住暗叹:是你们要跳坑,可别怪我不拉你们一把!
于是大袖一挥,不耐烦道:“若你们闲来无事,不妨琢磨如何对付普六茹坚,他可是我们将来完成圣门伟业的最大阻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