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吃药。”她趴在沈修齐怀里说:“是真害怕。”
她有时候害怕药的苦味,宁肯直接打针,都不肯吃药,吃药实在太苦了。
沈修齐笑着哄道:“怎么像小孩子一样,你都这么大的人了。”
苏雅雅委屈巴巴地控诉道:“你根本不懂,你又没吃过那样的苦。”
小时候,她身体不好,一到换季节就容易感冒,一感冒很久都不好,那个时候医疗技术也没现在好,她爸就带她去厂里卫生员那里看病,卫生员就给她开些药拿回家去吃,那些药丸子很苦,她一颗都吞不下去,她爸就把药丸子磨成粉末,兑水让她吞,磨成粉的药丸子更苦,简直要人命,没回吃药都跟吃□□一样,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那滋味儿太难受,想死!
前两年,她妈生了重病,医生说是癌症,小县城的医疗技术条件有限,她把她妈接到市里来看病,排队排了好几天才看上,她又到处去找人托关系,好不容易才安排了一个床位,每天她白天上班,晚上就去守着她妈,她看着她妈急速的消瘦下去,每天大把大把的吃药,那些药看起来都很苦,可是想要活,忍也要忍着吃下去。
可惜最后还是没有什么用,为了给她妈治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她找能借的朋友亲戚都借了,最后还是没能治好她妈,她妈走后,她欠了一屁股的债,每天省吃俭用还债,日子过得紧巴巴,直到半年前,她把债差不多还完了,日子才稍微好过一点点。
这些事她没办法跟沈修齐讲,她是害怕白花钱,人受罪,吃了那么多苦药,最后还是没用。
沈修齐这一回说什么都不肯依着她,非要拉她去二婶那儿看病,最后软硬兼施地把苏雅雅哄出了门。
“我不吃苦药。”苏雅雅坐到车上还在强调这事。
沈修齐好笑地摸摸她的头,“好,我跟二婶说,给你开不苦的药。”
“药哪里有不苦的,骗人!”苏雅雅又道。
沈修齐笑着摇摇头,话都让她说完了,他还说什么,真是拿她没办法。
最后,不管苏雅雅怎么跟沈修齐说,沈修齐还是好说歹说地把她带去了医院。
沈修齐的二婶张桂芳开了一家中医妇产科医院,是妇产科方面的专家,每个星期只有二和五的上午才坐诊,找她看病的人都排长队,沈修齐要不是提前跟她说过这件事,他带着苏雅雅过去一样连号都挂不上。
张桂芳专门给留出了星期五下午的时间,就等着沈修齐带着人过去,沈修齐带着苏雅雅到的时候,张桂芳正在办公室里整理病人的病例,她身上穿着白色的白大褂,认真地看着病例记录,跟医院里其他的医生没有什么两样。
“二婶。”沈修齐拉着苏雅雅走上前叫了一声。
苏雅雅也连忙跟着叫了一声,“二婶。”
张桂芳从病例上抬起头,看到沈修齐和苏雅雅两人就笑起来,“我等你们老半天了,你们这会儿才来,快过来坐,我把这里的病例写完就给你看。”
沈修齐道:“你忙,我们等你。”
“旁边放着有矿泉水,你们要喝自己拿。”张桂芳道。
沈修齐道:“好的。”
两个人说话随意自然,苏雅雅看得出来张桂芳和沈修齐的关系不错。之前她看小说原著,虽然小说里没怎么描写过沈修齐家里的情况,但她还脑补过像沈修齐这样的豪门,家里上百亿的家产,肯定一家人为了钱勾心斗角,狗血连天,彼此之间都是没什么感情的。
但是现在,当她看到张桂芳和沈修齐说话的样子,就觉得活生生被打脸了,张桂芳和沈修齐的关系明明就很好,不是那种假装出来的好,是真的好。
如果沈修齐跟他二婶关系都这么好,那么他跟他二叔关系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虽然苏雅雅还没有见过沈修齐的二叔,但她就是有这样的感觉,沈修齐跟他二叔一家人的关系应该是很和睦的。
张桂芳很快就写完了病例,过来给苏雅雅看病,她让苏雅雅把右手伸出来,她给她把脉。过了一会儿,她又让她换到左手。
看完之后,张桂芳开始写药方子,一边写一边跟苏雅雅道:“没什么大毛病,好好吃药调理,以后会好的。我先给你开一个疗程的药,吃完你再来找我给你看。”
“谢谢二婶。”沈修齐连忙道。
张桂芳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
苏雅雅伸手拉了拉沈修齐,嘴角动了动,提醒他答应她的话。
沈修齐好笑,还当真跟张桂芳道:“二婶,雅雅说她害怕吃苦药,要你给她开不苦的药!”
张桂芳停下手中的笔,抬眼看向苏雅雅,眼中带着笑意,苏雅雅被她看得脸都红了,不好意思跟张桂芳对视,转头朝沈修齐瞪了一眼,满满地娇嗔——你怎么这样啊?
沈修齐伸手摸摸她的头,很认真地问张桂芳道:“二婶,有没有法子让药不苦?”
张桂芳把两个人的互动看在眼里,这一回见他们,比上一回在老宅见到他们感觉好多了,便笑着道:“要想药不苦,那就加糖,加很多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