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我也看清楚了这四周的环境,原来只是一个小木屋,很简陋的那种,不知道谁建的,角落还有几根柴和稻草,好像是杂货间,又好像不是杂货间。总而言之,这个地方又烂又脏又臭,简直就不是人住的。
“怪人?”他古怪地反问了一句。
我有些不好意思,我一直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感觉到他很怪了,心里就一直叫着他怪人,刚才一个不小心竟然喊出来了。
我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自嘲地笑了一下说:“的确,我是挺怪的,怪人这个名字,起的一点没错。哈哈哈哈!”
他笑,然而他伤得太重,笑得太急,所以才笑两声,就咳咳难受地咳嗽起来。
我看他没有生命危险,一时半会死不了,紧张的心也慢慢地放松下来,我叹了一口气说:“哥们,你别激动了,悠着点,不然你的伤就越来越重了。”
他靠在墙上,摇了摇头说:“别开灯了,关了吧,我讨厌这东西。”我心里疑惑着,光有什么好怕的?虽然这样想着,我还是把手机的闪光灯给关了,于是很快这小屋子里面再次恢复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关掉闪光灯之后,我也学他靠在墙上,和他一起靠着坐,妈的,真是累死了,浑身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痛的!而且还很困,困又睡不着,痛到睡不着,这种感觉,可真他妈地难受。
想到了什么,我马上问:“对了哥们,我叫贾正京,贾宝玉的贾,光明正大的正,北京的京。你叫什么名字啊?”
却不想,我这个很简单的问题,怪人居然沉默起来,而且还是沉默了好久,久到我差点以为他睡着了,刚想问,他就说话了。
“姓贾啊?我以前也有一个兄弟,他也姓贾。可惜咯,好久没看过他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这么久了,他儿子估计都很大咯。”怪人莫名其妙地说着。
我没有接他的话,因为我知道他会说下去的。
果然,他叹了一声后,又说:“嘿!我的名字多了去了,什么赖三,张五,黑皮,老鹰,怪人,我哪里知道你问的哪个?”
我说:“你从小的名字,你爸妈给你起的名字,你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道烙印,是什么?”
他身体挪动了一下,出索索的声音,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过了一会,他才说:“梁义。”
他说得挺细声的,而且还很突然,我一时间没听清楚,重新问了一句:“什么?”
“梁,梁山伯的梁;义,义薄云天的义。我爹起的,我娘还没生我,他就给我起名字了,梁义。”怪人笑着说。
我嘴里细细地咀嚼着他的这个名字,默默地记在心里,以后得好好回报他。
“哦,梁义……我叫你义哥吧?”我真诚地微笑着说。
梁义他好像是望了一会,说:“随你怎么叫,我困了,先躺一会,你自己想走就走吧。”
说完,他就真的躺在地上了,连被子都没有,就这样蜷缩着身体睡,看得我都服了,这么冷的天,他这样不会被冷死啊!
我说:“义哥,你这样睡,不冷吗?”
他不屑地说:“冷又怎么样?冷不死人,忍忍就过去了,比冷还难受的东西多了去了,冷算什么?”
我本来还想和他聊一会的,问问他的过去啥的。但是他已经睡了,我也没好意思打扰他,想了一会,我也只好躺在他身边睡了。
只是我不知道,在我昏昏沉沉地入睡之后,怪人他重新坐起来,喃喃地说:“姓贾,长得三分像,他的儿子估计也这么大了……时光啊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