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院子里,沈静瑶和韩煜并肩走在回廊上,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了下去,月亮悄悄地爬上来,回廊上已经点上了灯笼,淡淡烛光照亮前路,他们一路往前走去。
“哥哥,你明日就要带兵去保定剿匪,我很担心。”任主帅的是江碧水,而江碧水那个人心思不正,沈静瑶真怕韩煜作为副帅,江碧水会对他不利。
韩煜伸手握住沈静瑶的手,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就像他保护着她一样,柔声道:“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上一回哥哥也跟我说不会有事……”沈静瑶一想到之前韩煜失踪了七年的事情就心有余悸,一股悲伤涌上心头,眼眶顿时就红了,鼻子一阵酸难受,她没有办法不担心韩煜,她是真的太害怕了。
看着沈静瑶难过的表情,韩煜也很心疼,他伸手抚了抚她的脸蛋儿,目光温柔地看着她,道:“这一次我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绝对不会有问题,你放心好了。”
沈静瑶还是不放心,“这次剿匪,四皇子任主帅,你担任副帅,我真怕他……会对你不利。”
这个安排本来就对他不利,御前太监大总管来宣布圣旨的时候韩煜就已经知道了。
不过这只是带兵剿匪而已,情况虽然有些糟糕,但也没有比当年的情况更糟糕的了,他还能够应付得来。
“你不要想这件事对我到底有多不利,我们另外换个方式想。”韩煜对沈静瑶道:“我是这样想的,我本来就想要接近江碧水,想从他身上查到一些有用的东西,此次带兵去剿匪,正是一个很好的接近他的机会,我大可以好好地利用一番,正合了我的心意。”
“哥哥,你这样会很危险……”
韩煜的手指压在了沈静瑶的唇瓣上,止住了她后面未出口的话,嘴角含笑看着她,他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此次跟着江碧水去剿匪,哪怕我什么都不做,也一样会有危险,就像你说的那样,担心江碧水会对我不利,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为什么不利用利用这次机会,或许会有新的收获也不一定。”
看样子韩煜的心意已决,无论沈静瑶说什么,也没有办法劝阻他,沈静瑶只能无奈地答应了,在心里默默地祈祷韩煜平安。
两日后,韩煜随担任剿匪主帅的江碧水一起带兵前往保定剿匪,那一日,沈静瑶没有去送行,她是觉得,她不去送,韩煜一定会早一点儿回来。
然而,超乎所有人预料之外的是,几日后韩煜跟随江碧水带兵到了保定,大军刚在城外驻扎下来,韩煜的旧疾就复了,他腰部的伤痛得不得了,连站立都没办法站立起来,只能躺在平整的木板床上呻吟,根本动弹不得,连去更衣都不行,一切都只能在床上解决。
亲卫当即就把韩煜旧伤复的事情禀告给了江碧水,江碧水得知了此事之后,立马派了随行军医去给韩煜检查整治。然而随行军医去看了之后,一脸为难地直摇头,“没办法,我也没办法,韩将军这个是旧伤,如今旧伤复,只怕又得在床上躺上一阵子了。”
“一阵子到底是多久?”韩煜躺在床上,眼盯着随行军医,急切地问道。
随行军医继续摇了摇头,不太确定地道:“这个说不准啊,韩将军你这个是旧伤,也许十天半个月,也许一年半载,也有可能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你这是什么话?”韩煜一听他可能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顿时火冒三丈,冲随行军医吼道:“你就没有好的法子了?扎针、吃药、按摩?你到底会哪样?你倒是说说看?”
随行军医被韩煜一通吼,怕得不得了,小心翼翼地道:“韩将军,你不要急,你这个伤当年伤得那么重,花了几年功夫才治好,如今旧伤复,想要治好肯定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到的,你要有耐心……”
“耐心,你叫我要有耐心?”韩煜感觉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完全也顾及不到形象了,怒火冲天地骂道:“老子是出来打仗的,不是出来养老的,你让老子要有耐心,你他妈是个废物啊,要你这种军医有何用?”
“我,我……”军医被骂得话都说不上来了。
“滚!”韩煜抓起茶杯就朝军医丢了过去,“你给我滚,滚——!”
眼见着茶杯朝自己脑门上砸过来,还好旁边的亲卫拉了军医一把,才让他没有被茶杯砸中,军医看一眼那个茶杯,吓得面容失色,连连道:“我这就滚,我这就滚!”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
跑出韩煜的营帐,军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回头看了一眼,转身就朝江碧水的主帅营帐去了。
到了主帅营帐,见到江碧水之后,军医就把韩煜的病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江碧水听过之后,微微蹙起眉头,安抚军医道:“韩将军年轻气盛,突然旧疾复承受不了,心情不好也是有的,你也不要太过在意,该怎么给韩将军医治还是怎么医治,尽力你最大的努力,悉心照顾好韩将军便是。”
军医听了,直道江碧水人好,不像韩煜那么难伺候。
江碧水微微一笑,让人赏了军医一些东西,便让他退了下去。
带到帐中无人,江碧水忍不住畅快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韩煜啊韩煜,你不是很得意很张狂吗?你再站起来得意站起来张狂啊!你不是威风凛凛很了不起的‘一代杀神’吗?如今也不过是一个躺在床上站起来的废物!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