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太子妃寝宫,卫羌心情并不轻松。
太子妃毁容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父皇却不见任何反应。
他这位心思深沉的父皇,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倘若他是父皇的亲骨肉,恐怕父皇早就话另选太子妃了吧?
卫羌心事重重往前走,被窦仁喊住:“殿下,您是不是走错路了?”
卫羌脚步一顿,回过神来才现去的是玉阆斋那条路。
玉阆斋,是朝花的住处。
意识到这一点,卫羌脸色越难看。
这么多年来,他每当心情烦闷就会去朝花那里放松,而今,那个能令他放松的地方不在了。
他不由看向某个方向。
那是宫外,青杏街的方向。
青杏街热闹依旧,特别是到了晚市,更是人流如织。
络腮胡子如往日一样的时间离开酒肆,前往学堂去接小七散学。
天还没有全黑,晚霞染红了半边天,看起来绚丽又庄重。
每当这个时候,络腮胡子的心情就是雀跃的,走在去学堂的路上忍不住哼小曲。
那些文雅的曲子他不会,哼的是十八摸。
络腮胡子一边哼,一边心酸:要不还是得上学堂呢,像他这样大字不识几个的,想表达个愉悦心情都只能哼个十八摸。
没办法,实在不会别的,吃了没有学问的亏呀。
小七那傻小子运气多好,找到了亲姑姑从此管吃管住不说,还能读书习武。
决定了,今日先生再说小七上课打盹儿,把那小子揍一顿再说,也好平复一下他这酸溜溜的心情。
络腮胡子站在学堂外等了好一会儿,眼见着一个个学生离去,也不见小七的影子。
“你是不是在等小七?”终于有一名学生停下来问。
考虑到小七基础差,又是作为酒肆厨娘侄子的身份,送小七上的私塾是个秀才办的,来读的大多是家境稍稍宽裕的寻常人家。
也因此,小七并没有遇到什么被轻视、孤立的糟心事。
络腮胡子冲学生露出个自以为友善的笑:“是啊,你看到我家小七了吗?”
学生不由后退一步,心道小七这个伯伯笑起来有点凶。
“小七早就走了啊。”
“什么,小七走了?”络腮胡子顿时收起笑容,看起来更凶了。
学生忍着胆怯道:“小七闹肚子了,先生就允许他提前下学了。”
“提前走了多久?”
学生想了想道:“有半个多时辰了吧。”
络腮胡子皱眉,小声嘀咕道:“这个臭小子,莫不是跑到哪里去玩了?”
不应该,闹肚子在外头玩,有风险啊。
向学生道了谢,络腮胡子匆匆返回酒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