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义侯听得这话,心中一颤,脸上满是期盼的神情,喉头仿佛也被哽住。
“那是不可能的,”宋成暄道,“我让人去福船不是为了帮侯爷,是为了大周的百姓,侯爷是常州主将,总不能依靠我们泉州水师来打仗。
若是没有本事拿下此战,侯爷就不该前来常州,误国误民。”
宋成暄说完话转身离开,只留下安义侯怔愣在那里。
“侯爷。”
半晌有人带着郎中上前查看安义侯的伤势。
卸甲、掀开与伤口粘合在一起的衣衫,更多鲜血涌出来,安义侯却感觉不到疼痛,耳边始终回响宋成暄的话。
宋成暄的话说得刺耳,但也没有错,他不能做那误国误民之人,既然来了常州就一定要打胜仗。
……
徐清欢坐在杌子上,让凤雏帮她梳理头。
凤雏心疼地道:“小姐的头是不是也被火燎到了,奴婢怎么觉得梢都卷曲起来。”
当时火苗突然蹿起,她用袖子遮掩了颜面,大约就是那时候,头被殃及……
“没关系,”徐清欢道,“过几日长一长也就好了。”
凤雏一时安静无声。
“怎么了?”徐清欢问过去。
凤雏道:“都是我没护好大小姐,早知会这样,我定然不让大小姐捧着那火器。”
徐清欢摇头,如果不是她拿着火器,张兴如何会上当,她不能冒这个险。
凤雏道:“还要怪那方士,做出的东西良莠不齐,说好了不伤人,却偏偏冒出火来,亏我还送了他那么多吃食,现在大小姐伤成这个样子……唉,我们就是太相信他,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徐清欢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她随着女先生读书时,凤雏就在旁边打瞌睡,难得还能记住一两句话,如今用在这里,倒也不算错。
“大小姐还笑得出来,”凤雏眼睛红肿,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这胳膊上也是划痕,这么长的一道,会不会留疤。”
“好了,”徐清欢拖住凤雏的手,“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我们也算是有惊无险。”这个结果她已经很满意。
“还不是因为宋大人,”凤雏只要想到在关键时刻,宋大人站在船头来救大小姐,心中就对宋大人多了几分欢喜,“这位宋大人真的不错,三番两次来救大小姐,可惜了……”
“可惜什么?”徐清欢问过去。
凤雏仔细地想了想:“可惜宋大人是个人,如果他不是人该多好。”
徐清欢惊诧地瞪圆了眼睛:“这话……作何解?”
凤雏道:“宋大人这样旺大小姐,若是他是个符箓、挂件儿什么的,小姐就挂在脖子上,或者拴在腰上,这样走到哪里带到哪里,奴婢也就不用担惊受怕。”
宋成暄变成个符箓、挂件儿?
亏得凤雏想得出来。
“凤雏,”徐清欢正色道,“这话不能说出去,万一被宋大人听到了,定然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