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沉从泉州一直跟着宋成暄,陪他征战东南、招纳人才、笼络琉球,是宋成暄身边第一谋士。
从前只听李煦说薛沉老奸巨猾,是一块厚重的铁板,水火不入,朝廷几次想要撼动他与宋成暄的关系,甚至从他的妻族下手,都没有任何结果,她在京中与薛沉见过两次,薛沉对她和李煦都很厌烦,就连表面上的和气也不愿意去维持,说李煦就是个道貌岸然的假君子,为了达到目的不惜赔上自己的妻室,对她的评论则是胜过那祸国的貂蝉。
现在想一想,薛沉厌恶李煦,是因为李煦和宋成暄早晚有一战,防备她自然是源于安义侯府和魏王府的恩怨。
军师这样的人物向来是胜于权衡,薛沉倒是还有直率的一面,脾气虽然不好,却是个有血有肉之人。
薛沉这次来到常州定是因为宋成暄,算一算,这罪魁祸好像是她。
如今她在薛军师眼睛中,八成也是那位被曲解的美人貂蝉,军师若是再知晓,她曾夜里造访宋成暄,可能她会破格晋升为迷惑人心的妖精。
徐清欢拉回自己的思绪,仔细地又向院子里看去。
王三老爷的表情虽然看不清楚,但是举手投足略显得僵硬,不时地向薛沉躬身,薛沉始终没有说话。
王家应该是又出了乱子,薛沉才会一路跟着前来,王家这样的商贾,如何能劳动一位总兵跟着前来,算来算去该是与白龙王有关,薛沉不准备给王家喘息的机会,要立即得到答案。
看来王家除了王玉臣出事之外,还另外有了纰漏被薛沉抓住。
王三太太走进院子,就觉得气氛不同寻常,看到王三老爷身后的人,虽然不知是谁,但来者不善,于是先上前行礼。
还没来得及打招呼。
王三老爷已经开口道:“臣哥呢?他去哪里了?”
王三太太一怔,嘴唇开合两下,没有说出话来。
王三老爷更为急切:“快说,我有事要问他。”
王三太太这才吞吞吐吐地道:“妾身也不知晓,衙门里也在找臣哥,我……”
“我让你说实话,”王三老爷额头上青筋浮动,“这事关我们整个王家的安危,我必须要立即找到他。”
王三太太立即摇头,恳切地道:“妾身是真的不知晓,衙门的人来之前我还与臣哥在说话,后来……后来臣哥从侧门出去了。”
王三老爷神情更加难看:“衙门的人来做什么?”
“他们说,”王三太太道,“衙门只是怀疑……臣哥在外……杀……杀了人。”
王三老爷双眼圆睁,额头上立即冒出汗珠,怪不得会有这么多人在家中,他从外面回来时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有些奇怪。
“这个……冤孽,”王三老爷好半天才说出这样的话,转头看向薛沉,“薛大人,我一定想方设法将臣哥找到,将家中的事到底问清楚。”
“那你要快一些了,”薛沉道,“此事涉及国法,你与我保证没有任何用处,你们王家早晚要给衙门里一个交代。”
薛沉说完就准备离开。
王三老爷仿佛看到小书房里有人,恐怕王三太太仍不知轻重,还在为王玉臣遮掩,下意识地道:“那里面的人是谁?可是臣哥?”
“不是,不是,”王三太太立即道,“那是七夫人和安义侯府大小姐,也是为这桩案子来的。”
安义侯府大小姐。
薛沉听到眼皮一跳,这是祸事的前兆,他此次前来最重要的事就是为了安义侯府,想到这里,他皱眉向屋子里看去。
王家的窗子正开着,影影绰绰能看到两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