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纨望着宋成暄的大旗怔,眼前的挫败绝不是偶然,他是被人暗中算计了,想到这里他胸口一阵疼痛。
就在他将要达成一切的时候,有人悄悄地谋划,在关键时刻将他一把推了下去。
悲愤、仇恨油然而生,苏纨整张脸都扭曲起来,那害他的人是谁?徐大小姐和华阳吗?
早知道他应该果决下手,杀掉华阳,也就不会有眼前的麻烦。
副将道:“驸马爷,我们怎么办?”
苏纨还是很快就冷静下来:“讯号,让总兵的援军来接应。”
几支火箭重上天,然后就是在倭人眼皮底下的逃亡。
苏纨紧紧地盯着大周的船队,他离开时已经有七八艘战船被倭人的火器击中,还有三四艘战船被倭人攻占,海水中到处都是争先逃窜的将领,即便现在宋成暄去了真的就能扭转战局?
他不相信。
常州水师已经从内里崩坏,经过方才一战倭人已经杀红了眼,宋成暄定然会吃败仗,最好再将泉州也赔进去,死的人越多越好,这样才能证明他下令撤军是正确的,宋成暄临战夺帅旗,在军中是死罪,等回到岸上,他在报这一箭之仇。
苏纨期盼着倭人的大炮声再度响起来。
“砰砰砰砰”硝烟再次在海上弥漫,仿佛是在迎合苏纨的思量。
苏纨看向奋力划船的护卫:“只要能平安离开这里,以后你们都会有个好前程。”他不能死,对他来说这只是小小的磨难,他定然会顺利度过。
……
海上飘荡着一股血腥的味道,宋成暄沉着眼睛站在船上,看那些在海中挣扎着要活命的逃兵。
“杀了。”他一声令下,几个黑衣人立即跳入海中,很快海面上恢复了平静。
这样的方法显然是有用的,再也没有人敢弃船逃窜。
宋成暄看向赵统:“倭人现在装配的佛郎机,与普通的佛郎机炮有些区别,他们现在用的大炮,炮筒长四五尺,比佛郎机大船上的炮要短一些。
佛郎机商贾狡猾,为了能让倭人大船小船都装载火炮,有意让火炮变得轻便,普通的佛郎机出的铅弹大约十两,他们缩短了炮筒,必然要缩小敞口,铅弹也只能用到六两。
虽然这样连珠出,表面上威势十足,其实杀伤力不强,所以安义侯的船队才能在重炮攻击下坚持那么久。
而且那炮管壁薄,用的太过频繁会容易炸开,倭人才用火器,不懂得这些,很容易会失误,一旦出现差错,他们就会对这种陌生的火器心生怀疑,一旦他们改用弓弩,”
赵统听了明白:“您的意思是……”
宋成暄道:“命战船分别从正前方、两侧向倭船进攻,无论遭遇多大的火力拦截都只能不停地向前行驶,不准停船或是退缩,除非船被击沉,只要有船只成功靠上去,后面进攻的船只就会信心大增,你将泉州的人分布各个船上,遇见逃兵格杀勿论,出之前将所有人名都记入军功录,从前他们消极怠战之过一笔勾销,我们必然战胜倭人,即便阵亡他们都会有军功在身,福及家人。
如今我是此战主将,让他们认好主将战船,此船只进不退,与他们共存亡。”
赵统弯腰听令,船上那些泉州跟来的将士纷纷被鼓舞,上前向宋成暄行礼:“我等定不辱命。”
赵统带着人离开,躲在角落里的副将们面面相觑,驸马爷已经逃走,没有人能够主持大局,他们这些人若是也这样离开,回去之后也会身担罪责,再说……
副将们看向宋大人,宋大人的威名东南水师都知晓,此人勇猛、果决,声明已经渐超泉州薛总兵,不过在那之前也只是听闻,如今一见只觉得更胜传言,这么快就稳住了局面,并且迅速定下战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