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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家房檐下的灯笼随风飘荡,木叶落了一地,院子角落里停着两具黑漆棺木准备收敛闫二太太和闫二爷的尸身。
今天早些时候,听说闫四小姐死在了江中,闫大老爷随便抬了一具棺木去收敛,最终却是空棺而回。
如果被淹死的真是闫四小姐,那么闫家一眨眼功夫就出了三条人命,三具尸骨都在衙门的义庄中停放。
闫家下人战战兢兢地在角落里烧纸钱,小声议论家中事,不知到底是哪位主子得罪了神佛,才会让闫家出这种血光之灾,但愿不要再有事生了。
话说到这里,闫家下人就听到闫大老爷和大太太屋子里传来东西被打碎的声响,然后是闫大太太凄厉的声音:“我与你拼了。”
闫家下人立即放下手中的活计,赶过去查看情形。
院子中已经有几个管事妈妈站在那里,她们小心翼翼地向屋子里张望,却谁也不敢进去劝说。
大老爷又在打大太太了,这种事在闫家司空见惯,老太太在世时顶多会遣人过来说两句,劝说不动闫大老爷,也就罢了,老太太去了之后,老太爷干脆对此不闻不问,一副纵容的态度,反正闫家的男子不会吃亏,只要不将人打死,就算平安无事。
闫家大小姐还活着的时候,闫大老爷喝醉回家打骂闫大太太,当时闫大太太怀有身孕,被闫大老爷踹了几脚之后,当即就小产了,闫大小姐回到娘家知晓此事,没能压住心头的火气,将大老爷和老太爷都数落了几句,闫老太爷因此记恨上了大小姐,以后大小姐在夫家出任何事,闫家都不再出面。
没几年之后,大小姐就病死了,入殓的时闫家上下都瞒着大太太,要不是母女连心,闫大太太感觉到了异样,也就见不到大小姐最后一面。
“可了不得了,大太太这样要被打死了,”终于有管事妈妈喊出声,“还愣着做什么,快进去啊,闫家大房再出了事,我们这些人要怎们办?”
这话说的有道理,闫家管事妈妈这才推门进了屋。
虽然早有准备,屋子里的情形还是将所有人吓了一跳,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站在屋子里的闫大老爷一脸血污,髻散乱,衣衫破损,看起来狼狈不堪。
闫大太太则一动不动地缩在角落里,仿佛已经没有了生机。
闫大老爷瞪圆了眼睛,还要上前去打闫大太太:“你这个毒妇,竟然敢伤到我,你哪里学的这些,不要装模作样,爷今天非要打死你。”
闫大老爷说着就要上前,闫大太太艰难地抬起头,她的脸上满是伤痕,一只眼睛已经高高肿起来:“有种……你就……休了我……我打了你……你还不是不敢……休我……你这样的东西……谁还会嫁给你……”
“气煞我也,”闫大老爷大喊大叫,“士可杀不可辱,好,既然你这样说,就不要怪我心狠,我现在就休妻,你和娘家带来的陪房立即给我滚出闫家,我一眼都不想再看到你。”
闫大老爷说着进了内室的小书房,就去写休书。
屋子里的管事妈妈立即急起来:“大太太……您快说句软话吧,大老爷真的写了休书,那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闫家男人……都是怂货……只会打女人,”闫大太太忽然道,“说是书香门第……其实……穷困潦倒不值一文……我娘家的陪嫁都用在了他们身上……可他们从不念我的好处,我的孩子也死在他们手里,这个腌臜的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待了。”
闫大太太说着看向管事妈妈:“将……我的陪房都叫来……拿到休书我就离开……宁愿死在外面,也不愿与闫家再有任何瓜葛。”
“好,这是你说的,”闫大老爷已经返转,将手中的休书扔在闫大太太脸上,“从现在开始你与闫家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以后……你也莫要后悔。”
闫大老爷说完转身吩咐下人:“将这女人给我扔出去。”这个混账的女人,今晚也不知道了什么疯,四丫头的事他找她算账有错吗?她竟然不知悔改反而与他动手,若是不惩办她,他的颜面何存。
眼看着闫大太太头也不回地让人扶着走出门,闫大老爷心中忽然有种空荡荡的感觉,这女人竟然不再跪地哀求了。
也许她以为闫家已经败落,好,今晚他就去将大夏皇族的财物都挖出来,摇身一变成为真正的世家大族,让这破落户悔之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