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想得明白这些就再好没有了。”
魏鸾便又念叨了两句叫她放心的话:“过会子见了舅母,亲亲热热的叙旧便罢了,倘或说起别的,我只管推说家中还有父兄,内宅也有母亲和姐姐,什么事情都轮不到我插手,我如今年纪又小,又不大懂事,她说什么我都只装作不明白,舅母也不至于同我生气,回头说不下去,她自个儿就不会再来找我了,我只是怕……只是怕麻烦的是大哥那里。”
她神色一凛,真是希望今次全都是她们多想了而已,不然外祖家叫带着大表姐到齐州这件事,办的也太说不响嘴了,这成了什么样子,竟像是要卖女儿似的,要大表姐到大哥跟前去使个美人计不成?
齐娘侧目瞧着她脸色已然不大好,又看看清乐院并不远,叫了声姑娘:“不管怎么样,舅太太是好心的要看看姑娘身上好不好的,姑娘可不兴吊脸子的,也太难看了。”
魏鸾沉声恩了一回,到底收拾了情绪,把脸上难看神色也尽数收敛起来,再不多说一句话,只一路朝着清乐院的月洞门步过去,后话不提了。
……
见到郑氏和孙妙微,魏鸾竟有了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的大舅母郑氏是个十分雍容的女人,仪态万千,又慈眉善目,至于孙妙微……大哥在上京见过诸多世家贵女,到了齐州城也见过不少名门之后,却没有对任何一个动心。
虽然人家总说嫁高娶低,可魏鸾一向都知道,在最初真正令大哥动了心的,还是大表姐的那张脸,和她通身的气度。
孙妙微站在那里不动也不必言声,就已经是一副最妙曼的画作,她或举手投足,或秀眉微蹙,一颦一笑,都能牵动人的心,娟秀而又美好,如明珠般光彩照人,却并不会似艳阳金灿夺目,那样的光芒正正好,不迫人,叫人通体舒畅。
而这么多年过去,十六岁的孙妙微,一如既往的有着惊为天人的身段和气度,竟丝毫未受到岁月的影响。
魏鸾往外抽了抽手,示意齐娘撒开手,她三两步近了前,蹲身朝着郑氏礼下去。
而郑氏竟稍稍欠了身,手往前一递,就扶起了魏鸾:“我听你母亲说,你身上不好,刚到齐州的时候,倒也听了几句,说是病的厉害,原想着就来看看的,但你舅舅又说,这两年多不走动,横竖你爹生辰快到了,还是趁着你爹生辰的时候登门才好些,就拖了这么几天。今儿见了你母亲,还是说没好全了,竟连这样的日子,也不跟在你母亲和姐姐身边待客,我实在不放心,过来瞧瞧你,快别那么多礼数了,坐着说会儿话吧。”
郑氏的话说得多,解释的就更多,魏鸾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倒也不扭捏,顺势就起了身,又冲着孙妙微端了个平礼,算是见过,果然听了郑氏的,往一旁坐了下去:“是还不大好,时常感到精神不济,昨儿后半天还头疼了一阵,今儿早起精神不错,就想着出去走走,今日府上大喜,一家子都高高兴兴地,我也好沾沾喜气,说不准就好了,如今更好了,舅舅舅母和大表姐来了,我自然更开心,保管好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