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锦宜怔怔的,委屈的眼泪已经蓄满眼眶,“我……我没办法……我若不来,他便要诛杀我娘家!”
“所以说你来,便是用自己的劳苦奔波,换取娘家人平安,一物换一物,多公平?”严绯瑶平静说道。
吴锦宜哭声一噎。
“你若不想回去京都,不愿再呆在萧珩身边,我也可以送你去别的地方。”严绯瑶看着她,“叫我们这次见面,不再是诀别,你意下如何?”
吴锦宜恍惚中明白,原来她说的改变是这个意思。
“我不愿意回京都,我也不能去别的地方,我……我只能留下来。”吴锦宜哀求看着她,“你别送我走,好不好?”
“你拿什么来跟我换?”严绯瑶平静看她。
吴锦宜惊慌失措,“我拿什么?”
她低头看自己,又茫然抬头。她什么都没有,无非带着昔日的情谊。可这情谊,她还说得出口吗?
“不纠缠,不求请,不哭诉自己委屈,好像我们都欠了你,”严绯瑶缓声说,“送你到江南临江镇府衙暂住,因为江北不安全,随时会开战。同意,我这就叫人备船送你去,不同意,我备车送你回京,你选。”
吴锦宜怔怔看着严绯瑶。
没错,她还是她……是那个在寿昌宫里,虽然身处不利地势,却还能言笑晏晏,化险为夷的她。
只不过,现在形势颠倒,她不再一直落于不利地位,她不再是那个孱弱无倚的山匪家女儿。
她自然可以更加强势了。
“我……我想想……”吴锦宜皱着眉头,嫉妒之余,她更添艳羡,“为什么你的路越走越宽……你身边帮你的人越来越多……”
“嗯?”严绯瑶愣了一下,垂眸笑笑,“运气好吧。”
吴锦宜低头小声说,“圣上喜欢你……他每每提及你的名字时,眼里都会光。他不会放弃你。”
严绯瑶皱着眉头,梦中的情形立时闪现。
萧珩在那监牢外头肆意大笑,冲萧煜宗说,“你的女人,你的天下,朕都会帮你看顾……”
她顿生一股子戾气。
“我想回吴氏老家,但……我不能,我家人还都在京都。”吴锦宜咧了咧嘴,“你说的很潇洒,但我做不到,我不是你,严绯瑶……我多希望我是你……”
严绯瑶不认同这样的论调,好似为了旁人,做了多大的牺牲,多么伟大……但其实,都带有自己的目的。
“好,我叫人送你。”
吴锦宜是纪元敬带着来的,理当也由他护送回去。
但这会儿却是找不到纪元敬,府衙里里外外都叫人找了。
纪元敬功夫不俗,人又机警,韩飞派了人盯他,都叫他骗过了。他有心藏起来,一时半儿想找到他,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吴锦宜已经同严绯瑶把话说开,她此时一刻也呆不下来。
严绯瑶也并不想久留她,便叫韩飞派人送她去淮安境内,朝廷驻军所在的城邑之中。
“这是保胎的药方,原本打算制成成药给你,但时间不许,就此别过,各自保重吧。”严绯瑶把药方交给丫鬟,冲吴锦宜摆手告别。
她回到府衙内院,便叫来元初与青黛,“大清早天还不亮,是谁把吴锦宜放进来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