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庞书海,也是我们村的。”
“为什么打架?”韩彬追问。
“哎,还不是为了安天然气的事,他们家住在村西口,旁边就是我家的地。他们家修天然气非要从我们家地里过,我们肯定不愿意呀,就没同意,结果,他还挺横的,跑到我们家闹事,这梁子也就结了。”谭建国叹了一口气:
“有一次,他们家要偷偷的安装,让我逮住了,就生了冲突,我们两个吵起来了,我儿子为了我,差点跟庞书海打起来,现在想想也确实挺不应该的。”
“这安装天然气管道,是在地下,还是走地上?”
“地上。”
“那按理说,应该对田地影响不大吧。”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就觉得涉及到天然气了有点危险,凭啥从我家地里过。如果当时庞书海把话说清楚,让我们明白具体是怎么个安装法,再说点好话,给点补偿,没准我们家就同意了。”
谭建国抹了一把泪水,哽咽道:“谁知道,他比我们家还横,一上来就闹,我们家自然就杠上了。反正天然气安不上,着急的也不是我们家,我们有啥好怕的。”
说到这,韩彬算是听明白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非就是庞书海家安装天然气,管道要从谭建国家田地的上方过,但是这事谭建国有些不乐意。
如果当时庞书海拿着礼物上门,请谭建国吃顿饭、说点好话,没准这事就成了。只是庞书海当时的态度有些硬,双方就杠上了,为了一点小事结了仇。
一旁的赵明插嘴道:“为了这点小事,不至于杀人吧。”
“这村里跟外面不同,大部分都是因为小事结仇。”孙伟喜弹了弹烟灰,举了个例子:“我家一个孩子,你家两个孩子,我家孩子结婚,你给了二百。你家两个孩子结婚,我给几百?”
赵明摇了摇头:“这我还真不清楚,一般这种礼尚往来的事,都是我爸妈弄的。”
一旁的田丽也忍不住问道:“孙警长,那你说应该给一百,还是二百?”
孙伟喜摊了摊手:“哪有什么明确的说法,你要觉得关系好,不在乎那点钱,你就各给二百,总共四百。你要是怕吃亏,就各给一百,加起来二百。全凭自觉。”
“可你要各给一百,遇到了喜欢斤斤计较的人,他就会觉得不高兴。我给你家孩子二百,吃你家一顿喜宴。你给我家孩子各一百,吃我家两顿喜宴,这摆明了占我便宜嘛。没准就把你恨上了,这农村就是一个小社会,啥人都有。”
“为这事弄臭的,多得是。”
田丽耸了耸肩:“那就两个孩子各给一百,吃一顿喜宴,另一顿喜宴不去了,不就公平了嘛。”
赵明撇了撇嘴:“真要算这么清,这朋友不交也罢。”
“行了。”韩彬摆了摆手,制止两人讨论这个话题,对着一旁的谭建国问道:“庞书海说过要杀你儿子。”
“是。”
“怎么说的?”
谭建国虎着脸:“他说,姓谭的,你算个什么东西,连自己的老婆都跑了,跟我这较毛劲,惹急我了,弄死你丫的。”
“当时还有其他人在场吗?”
谭建国想了想:“有我,有庞书海老婆,还有大队的一个干部,我记得很清楚,庞书海指着我儿子的鼻子,恶狠狠的模样。”
“庞书海在哪住着?”
“临沂村西口,对面有个地秤。”
“你儿子最近一次跟庞书海见面是什么时候?”
谭建国摇了摇头:“没听说他俩又见过面。”
“1月22号,你儿子外出做什么去了?”
“买肉。”
“大年28买肉,29再煮肉,是不是晚了点。”韩彬道。
“我们之前就买了肉的,24号就煮好了,但那时候肉贵,煮的也少,没两天就吃了一小半。28号那天,听朋友说有一批国家储备肉运过来了,这是国家给咱老百姓的福利,肉价便宜的多,就想着再买一点,我儿子就去了。”谭建国擦了擦鼻子,继续回忆道:
“晚上他给我信息,说不回来了,要去朋友家喝酒。我问他肉买了吗?他没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