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忱开口:“一件事儿反复想,越想越觉得别人做的不对,越想心情越不好。”
“你教训我啊?”
“我是在开导你。”
“谢了,免了吧。”
把你自己开导好了就得了。
面煮的七七八八,关火。
好像放的有点多,一碗直接分成两碗,往他的那碗里加了很多的小米椒。
不吃辣算什么男人!
“你放的你自己吃。”霍忱收起笑容。
“哎,你天天在我家混,你奶不管你的吗?”
这老太太可真放心。
霍忱从她的手里接过面,端到客厅,仿佛这是他自己家一样的来去自由,留给她一双筷子,坐下吃面。
“一会面坨了。”
寇熇扁嘴。
落座。
“你觉得我无理取闹是不是?”
他挑眉。
他什么时候有这样说?
他没有。
“你脸上写的。”
是吗?
“我妈跳楼死的。”
霍忱:“你说过。”
“我爸当时生意出了点问题,很大的问题,靠着自己完全解决不了的问题,他被抓起来了,然后你知道的……我妈死了我爸就被放出来了……”
霍忱的筷子停了停。
“别说了。”
他觉得她不是坚强早就哭出来了。
这种自掀伤疤的事情他做就够了,她不需要。
无论有没有理由,她做的他觉得就对,不会认为她胡搅蛮缠,不会认为她作。
她做的都对。
“我妈以前陪人的,那人她以前跟过……”
伤口连续捅个百八十次的也就不会疼了。
霍忱只是静静听她讲,一句话不说。
寇熇自嘲:“我爸也没好到哪里去,大家同样的出身凭什么瞧不起,你听着觉得很纳闷,我怎么知道那人是谁,我连我妈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奶嘴里也不是一句实话都没有,有些是真的,不过别人听听也就笑笑而已……”
那么些年,她奶总是很努力地去抹黑她妈,说词换了一万种,这里面唯一没变的就是,她妈偷人,她妈偷的是过去认识的人,她妈的出身……
沉默良久过后,霍忱开口:“寇熇。”
“我们俩比比惨吧,你觉得自己挺惨了是不是?和我比呢。”
她笑。
大声笑。
是不是她更惨啊。
她托生在这样烂的家庭里,她爸爱她,你看这样好的爸爸他对老婆一点良心都没有,他老婆死了啊,他有一丁点的觉得过意不去吗?
没有。
所有人都活的好好的,所有人都在享福,只有她妈那个笨蛋死了,毛都没捞到一根。
“我就想不明白了,她这样的出身什么话没听见过,干嘛想不开去跳楼。”
怎么想也是想不通的。
他的手递过来纸巾。
寇熇抬眼看他;“干嘛?”
给她纸巾干嘛。
“擦擦汗。”良久以后他如此说。
她在哭。
“我不用你同情我,我什么没有,我什么都有,什么都得到了,我不开心我就闹一场,他们不爽也得忍着……”
她的话里有得意,可得意不过短短几秒,桌子上的碗筷被扫荡到地上去。
“我就是个神经病,我就是不高兴要让所有人都不高兴……”
霍忱离开自己的座位,坐到她的椅子旁边,单手按着她的头,他想坐在同一侧的话,她哭自己也就看不见了,没看见就是没哭,她还是那个强到爆炸的寇熇。
“……你妈跑了算什么,她至少还活着,为自己着想有错吗?”
她宁愿她妈也拿钱跑了,人跑了可命至少在。
会跑总比傻缺的去跳楼强的多。
我能为你争个碑,我还能为你争什么?
她不知道寇银生这是容忍她,不然连她一块儿扫地出门。
过了好一会……
霍忱:“你不涂身体乳了?”
寇熇情绪刚刚平复,就被他来的这么一句气的岔气了。
“不涂皮肤就不好了,就没有资本了。”
把她说过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她。
寇熇爱美。
特别喜欢美。
寇熇推开他的死人肩膀。
“涂不涂?”
她咬着后槽牙;“涂。”
她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涂身体乳的机器。
“那我吃饭了。”
霍忱坐了回去,似乎只对眼前这碗料十足的面条感兴趣,筷子夹起面条,往嘴里送着。
他不吃辣,不爱吃辣,可刚刚寇熇为了泄愤往他的碗里加了无数的小米椒,味道有点冲有点呛。
难怪她脾气不好,总吃这么上火的东西,没有火才怪呢,名字里也有火,火高嘛,火气不大才见鬼。
“我这碗没动,我和你换吧。”
她的这碗里面辣放的少些。
霍忱笑着骂她:“吃你的吧,神经病。”
“我神经你神经?”别以为她不知道……算了算了。
说破就有毒了。
给你留点面子。
离开桌子,去涂身体乳,往脚上和腿上使劲擦擦,总是擦东西的腿手感就是不一样,她得为自己未来老公的手和眼睛着想着想,她寇熇浑身上下就没有不好的地方。
“你干嘛呢……”她手里的身体乳对着他的脸就砸了过去。
偷吃!
霍忱从她的碗里夹牛肉,见有东西飞过来正好砸到头顶,顺着头往下掉,他接住然后反手又对准她砸了回去。
寇熇歪头躲开。
“小贼,偷吃我的牛肉……你是不是男人,你还打女人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