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息宫此时一片死寂,其余人等噤若寒蝉。
对于九宸的问话,景休默不吭声,反而看向坐在上座的灵汐,半晌,才开口:“你不信我。”
灵汐则是定定的看着他,粉唇轻启:“是不是你?”
景休冷笑一声,淡淡道,“你已然信了他的话,又何必来问我?今日若是阿默在这,她定会相信我的,你果然不是她。”
灵汐身子一颤,很快反应过来,见他故意转移话题,站了起来,直面景休: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杀了我母亲?”
景休也走近了几步,面色愤怒:“她一日都没有抚养过你,算什么母亲?”
灵汐一怔,瞬间胸口觉得被撕扯,呼吸都乱了,每次呼入的空气都像是夹着刀子般,此刻的她浑身冰冷。
“至于国主?这四万余年来,山灵界的大小事务都是我一人在操持,她整日浑浑噩噩,只顾着自己的那点伤心事,对族中事务一概不理,这样,也能称得上是一国之君?”景休伸开双臂,指着这天息宫,厉声喝道。
望着景休不同以往温润如玉,冷冰冰不带一丝一毫感情的眸子,灵汐犹如掉进一个彻骨冰寒的窟窿里,声音颤抖:“果然……你承认了,就是你。”
景休看到灵汐这副痛苦的模样,心中一疼,但是说话依旧是不紧不慢,然而那似乎毫无杀伤力的嗓音,却让人胆寒,“是我又怎样?我兢兢业业辅佐与她,只因我当年没能将你救回来,她便怀疑我,夺我权位,将我打入禁圉!这样的国主,也值得我效忠吗?”
灵汐几乎站不住了,还是九宸上前温柔的扶住了灵汐,眼中都是心疼,看向景休的眸子瞬间变得幽深:“所以你顺水推舟,坐视仲昊做大,想借仲昊之手,除掉翎月国主,再杀垣渡为父报仇。只可惜当日在缚灵渊下被本尊打断,这才阻了你的计划。”
景休看着灵汐窝在九宸的怀中,心抽疼抽疼的,双手攥的紧紧的,冷笑一声:“我也不是非杀她不可,我本派了个巫医,在她药中动了手脚,想让她长长久久的睡下去。”
他顿了一下,直直的看向灵汐,“是你多事,反而害了她。”
那天,是她要找师姐来给母亲看病的。想到消失几日的花烟,她胸口的心脏就猛地像是被人捏住了,双眼充血:“花烟也是你杀的?”
景休漫不经心的笑:“她本就是个凡人,最多活不过百年,是我传她道法,引她修行。她已经多活了上万年,便是死也是赚了。”
灵汐手颤抖着,指着像是第一次才认识的人:“你疯了!”真的疯了!杀人还振振有词,理所当然!
九宸大手温柔的拉住灵汐的小手,想给她传递力量。
景休看到两人相互依偎的身子,还有紧紧拉住的双手,心中更是嫉恨,就像是心头有一团火涌了上来,他指着灵汐,仰天大笑:“我没有疯!疯的是你!五万年前,若不是他,你根本就不会与你母亲分离,也不会被魔气所侵,之后的种种都不会生!乐伯不会死,你更不会受三劫之苦。你的一生都是被他所害,你竟还爱他,简直荒谬!”
景休整个人现在是癫癫狂狂的,双眼充血!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灵汐双眸冰冷,眼中又有些别的情绪蔓延。
景休压下心底剧痛,昂着头冷冷道,“我一直如此,你到今日才知道吗?”
是你们逼我的!是这世道逼我的!
九宸自然是感受到灵汐抖索的身子,他拍了拍灵汐的手,脸色淡淡的,深邃的双眸里氤氲着强烈的怒意,“多说无益,将他拿下!”
开阳上前,召出武器!
“谁敢?”立在景休身后的赤鷩厉声喝道,也 “桄榔”一声,抽刀在手,护住景休。
景休不动声色的笑:“九宸,你虽是战神,但想要擒下本座,也没那么容易。”
九宸松开灵汐,神色一冷,语气微凉:“是吗?那本尊倒想试试了。”
他右手一伸,仙光一闪,昆吾在手。
赤鷩与开阳缠斗,九宸与景休大打出手,两道神光缠在一起,刚开始不分彼此,可是慢慢的
景休就抵不住九宸,九宸毕竟是以战功晋升为神,自然更强!景休的身上已经被昆吾剑伤到了几处伤痕。
赤鷩见了,目呲欲裂,一刀荡开开阳,怒声大吼:“国师!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