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这天气慢慢暖和起来了,树良的丧事该办还是得办的,拖长了可不好,昨儿个给他用的棺木是我命管家买来的,只是一般的棺木,只是来不及凑数的,今日我已吩咐管家花重金去做了,估计三五日就成了……广州府毕竟不是靳家的根,依夫君看,是葬在此处,还是送灵柩回老家?”
靳树良闻言脸上满是哀容道:“出了这样的事儿,要想送灵柩回去,只怕一时半会还不成,只能将他安葬在此处了,选个风水好的地儿吧。”
“嗯。”胡氏闻言轻轻颔。
“母亲,把树良葬在我的百草园里吧,选风水最好的地儿,这样****都有人守着他,他曾经和我说过,从前在京城的时候,没有人愿意搭理他,他很怕孤独,很怕寂寞。”靳水月想起弟弟从前和自己说过的话来,心里格外伤感。
“好。”胡氏涨红眼点了点头。
“母亲,那季姨娘还没有回府吗?”靳新月看着自家母亲问道。
“打从她和小竹在府衙里诬陷了你们三妹,便再也没有回来了,我派人打听了,她们现在住在冯府,我有些气不过,派管家去要人,结果冯大人说,她们是重要的人证,不能回来,怕我们加害她们,一想起这个我就生气。”胡氏十分愤怒的说道。
“我这辈子头一次见到这么心狠手辣的人,毒杀亲子,还能这么心安理得的在冯府住着,真是该千刀万剐。”靳新月厉声道。
虽然她不能完全肯定是季氏做的,但是就目前的一切来看,不是她还能是谁?
“别说这些了,各自回府歇息吧,明天怕是有一场硬仗要打。”靳治雍看着妻子和女儿们,柔声说道。
“是。”靳水月姐妹三人应了一声,各自回屋了。
靳水月知道自家父亲说的硬仗是什么,这过了一夜,芸娘等人的审问结果也该出来了,明日自己还得和季氏她们对薄公堂呢。
靳水月不怕去府衙,她怕芸娘等人伤的太重,所以心里面一直惴惴不安,可偏偏自己如今只能等,她这心里真恨自己没用。
一整晚,靳水月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打从来到这个世界,她从未如此担心,如此烦恼过。
第二日一大早,靳水月便起身了,本就睡不着,一夜迷迷糊糊的,甚至还噩梦连忙,再躺着更是一种折磨。
“郡君,您的脸色怎的如此差?”香穗端着水盆进来,看着自家主子脸色苍白,眼眶青紫,吓了一大跳。
“没睡好,你怎么不歇着,还做这些,交给小丫鬟们吧。”靳水月连忙上前接过水盆,香穗可是有孕在身的人,应该歇着才是。
“郡君。”香穗有些怔怔的看着她,片刻之后拉住了她的手道:“这个时候奴婢也不知该说什么,可是郡君您知道吗?您是这世上最好的主子,您对我们有多好,我们个个铭记在心,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奴婢也好,芸娘等人也罢,为了您,哪怕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胡说。”靳水月闻言立即打断了她,柔声道:“你如今是要做母亲的人了,好好养着身子才是重中之重,旁的事儿你别操心了,在我心里,我的命是命,你们的也一样,以后别说那样的傻话了,无论遇到什么事儿,咬咬牙也就过去了,要相信你们主子我的能力,去吧,用膳去。”靳水月说完轻轻推着香穗,让她离开了。
香穗看着自家主子自个在屋内忙碌着洗脸梳头的样子,眼中闪动着泪光。
这就是她们的主子,从小就那般的与众不同,从不把她们这些奴婢当卑贱的下人看待,否则又岂会因为担心芸娘等人的安危,夜不能寐呢。
她真想为主子分忧,可事到如今,又能如何呢?她一个小小奴婢,因为主子对她好的缘故,要银子还能拿得出一些来,权利……离她实在是太遥远了。
靳水月独自一个人,梳这古代繁琐的髻,还真是有些困难,她又习惯妙穗等人在身边帮忙了,也没有叫小丫鬟来,最后简单的弄了一下出去了。
“郡君。”靳水月才出了自己的院子,鄂辉便迎了上来。
“走吧,去府衙。”靳水月一脸疲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