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桁听见她关心之语,眉色沉了沉:“再不去,我们明天都得喝西北风。”
“不会的。”秦瑟断然道:“你信我一次,等会儿就会有人给咱们送钱来了。”
送钱?
谢桁看着白日做梦的秦瑟,就见秦瑟一脸坚定,不知为何他脑海里立即回想起秦瑟在面对曹老板和王屠夫时的模样,好像一切尽在掌握。
他眯了眯眼睛,“秦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秦瑟眨眨眼,故作不解,“什么?我哪有事瞒着你?”
“你——很不对。”谢桁摇摇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蹦出来四个字。
眼前的秦瑟很不对劲,与他记忆中的秦瑟,完全像是两个人。
如果不是他亲自把秦瑟从河里救出来的,他真要以为秦瑟在河里时被人掉了包,换了个同样模样的另外一个人。
又或者是——鬼上身了。
但瞥见秦瑟脚边的影子,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再说大半天的,哪有鬼能够出来的?
可不管怎么说,眼前的秦瑟着着实实像是变了个人。
明明外貌一样,性格却完全不同,虽偶尔装着懵懵的,但在面对对她有威胁的人的气场,绝对不是原本的秦瑟可以拥有的。
“我哪有什么不对?”见谢桁这么说,秦瑟瘪瘪嘴,“不就是被人推下河,摔了一跤,想通了很多事嘛。”
谢桁盯着她。
秦瑟委屈地继续道:“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嫌弃我,只有你们对我好,他们还想杀我,我要是再和以前一样,哪里还能活得下去?趋利避害,我也该变些了,你说是吧?”
谢桁不语,但眼里透着明显的不相信。
这话只能糊弄糊弄鬼了。
但瞧着秦瑟不愿意说实话,谢桁拽了拽身上的背篓,什么都没再问,转身往外走。
不管秦瑟变成什么样,她都是秦瑟。
谢桁要做的就是保护她。
其他都跟他无关。
瞥见谢桁就这么不问了,秦瑟觉得更古怪,总觉得谢家和原身间不像是单单的所谓恩情的关系。
她蹙了一下眉,来不及多想,便上前扣住了谢桁的胳膊。
谢桁立时回头看她。
秦瑟正色道:“你现在不能出去,天色渐晚,外头不安全。”
“你以前想吃山参时,从没这样说过。”谢桁忽然凉凉地道。
秦瑟:“……”想起谢父的死,秦瑟颇为愧疚,毕竟是这身子造下的孽,她诚恳地道:“这件事,你能原谅我也好,不原谅也罢,是我的错,我认,但你不能为此拿自己的性命跟我较劲。
今天就别出去了,你信我一回,再晚些会有人上门送钱的。”
秦瑟闪着大眼睛,尽量让自己的神情越是诚恳越好。
难得瞧见秦瑟一本正经的认错,谢桁有些恍惚,谢父死的时候,他不是没冲秦瑟过火,但秦瑟当时是什么反应?
一副绝不认为自己有错的模样,还说又不是她让谢父从山崖上摔下去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但今日她却果断认错,并且诚恳之色,完全不像是作假或者敷衍。谢桁握紧身上的背篓绳子,第一次对这样的秦瑟,有点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