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花厅内。
“本公子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既然老前辈开口了,当然要给个面子。”赵昊呷一口茶水,端着茶盏道:“这样吧,我可以不要钱,只要回自家的宅子便可。”
顿一顿他又看着张知县笑道:“若是他良心现,愿意多出点钱,我赵家依然分文不取,全都献给县里,捐资助学。”
“哦?”张知县登时眼前一亮,使劲搓着手道:“赵朋友如此识大体,愚兄这就拍胸脯应下了,你只管回去等好消息便可!”
“那就拜托老父母了。”赵昊搁下茶盏,起身抱拳。
“放一百个心,一万个心。”张知县将赵昊送到二门。
赵昊忽然站住脚,从袖中又掏出一张当票道:“还有件事,也请老前辈顺道办了。”
张知县接过来见又是一张当票,不由先是一阵头大,但看清上头的内容才松了口气:“这点小事,包在愚兄身上了!”
“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是家父十分看重这玉佩。”赵昊又朝张知县抱拳道:“只要玉佩和宅子回来,我赵家就认这个亏了。”
“好说好说。”张知县一口应下。
送走了赵昊,他回头便高声问道:“那个谁还没到吗?非得敬酒不吃吃罚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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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张员外早就在签押房外等着了。他知道赵昊要来报官,怎么还会在家里坐等官差上门呢?
“兄长……”一看到张知县过来,他忙迎上去行礼。
德恒当就开在上元县辖区内,两人又都姓张,一个贪财一个会来事儿,私下里早就称兄道弟了。
“看清这是什么地方!”张知县却瞪他一眼,嫌他乱套近乎。““懂不懂点规矩?!”
“是,是,老父母。”张员外只好恹恹改了口,他一看就知道,赵家已经给县太爷,施加压力了。
“进来说吧。”张知县黑着脸,把他带进内签押房,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也不让张员外坐下,就让他站着回话。
“你到底怎么惹到赵家了?怎么还把人家房子也收了?”
“啊,这这……”张员外没想到,赵家人搞他的根子,居然在这上头,不由叫起撞天屈道:“还不是开春时赵侍郎那档子事儿吗?当时他被扣在都察院,让他家里还钱。我便好心出了银子,收了他家的古董文玩,可那宅子跟我没关系啊……”
“你少来这套,”张知县对他知根知底,啐一口道:“到口的肥肉,你能让给别人?”
“呃……”张员外眼珠子直转。
“再跟本官打一句马虎眼,就给我滚蛋,等着吃官司吧。”张知县变颜变色,哪还有半分猥琐小老头的样子。
就算他张员外有护身符。破家的县令要收拾治下的当铺,有的是办法。
“是我以内弟的名义,花一万两收下的。”张员外这才说了实话。
正因如此,当初买家才迟迟不敢露面,又让赵昊一家多住了几天。
直到下半年风声过了,张员外开始大肆装修时,赵昊才知道,原来宅子是被他买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