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个问敢不敢‘对句’,一个要他只管‘出题’,不是骂人不是骂人。”吴承恩这个汗啊,尴尬替两人掩饰道:“都是文人,怎么会骂人呢?”
谁知两位却不给他撑嘴,便听徐渭先‘出蹄’道:
“一乡二里共三夫子,不识四书五经六义,竟敢教七八九子,十分大胆!”
“十年九月换八东家,放纵七情六欲五毒,也想赚四三二万,一无是处!”
李贽也不是省油的灯,马上反唇相讥。
他说的是徐渭半生蹉跎一事无成,在每个东家那里都呆不久,却还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要的比谁都多。
“呦呵?”徐渭战术后仰,向后一跳,没想到遇上对手了。
“忠悌节孝礼义廉!”徐渭骂李贽‘无耻’。
“贞洁贤惠容言功!”李贽回他‘缺德’。
“白鹅黄尚未脱尽,竟不知天高地厚!”
“乌龟壳早已磨光,可算是老奸巨猾!”
“……”
“……”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骂了个天昏地暗,口吐芬芳,花样百出,简直刷新了所有人的三观。
“好吧,我承认,他们就是骂人。”吴承恩实在补不上窟窿,只好跟两人划清界限道:“通常我们读书人中,也会出一些这种奇葩。俗称‘斯文禽兽’。”
那些里长甲长却都佩服死了。
“要不说怎么得让娃娃多读书呢?你看咱们骂人就只会翻来覆去那几句‘操娘日宗’,人家两位先生骂到现在还没一句重样的呢。”一个老里长感慨万千道。
“嗯嗯。”一众里长甲长纷纷点头,深以为然。
“咱们要是有这水平,哪个憨批敢不服,骂都骂死他喽。”
吴承恩一看这样下去,昆山的民风都要被带坏了,只好上前拉开两人。
两人却还不肯停口,吴承恩只好捂住老伴儿的嘴,然后问李贽道:“李教授,你方才笑他白痴,我觉得很有道理。只是请问你有解决办法吗?”
“那当然啦。”李贽骄傲的昂起头。
“愿闻其详。”吴承恩谦虚请教。
“……”李贽却陷入了沉默。
“你看,我说他就是来踢场子的吧?”徐渭挣脱了吴承恩的手,冷笑道:“我们再来一!”
“滚滚滚。”李贽不耐烦的摆摆手,心说老子那点儿干货都快掏干净了,再对就要对穿肠了。
然后他问吴承恩道:“方才你们在说什么来着……”
“嗨。”吴承恩差点一头栽倒,原来这厮光顾着放对,把正事儿都忘了。
听完老吴的复述,李贽哈哈大笑道:“我想起我笑得是什么了,我笑你们无知笑你们傻,放着现成的人手不知道用。”
“哪里还有人啊?”吴承恩也不跟这厮一般见识。
“女人不是人吗?老人不是人吗?半大小子不是人吗?”便听李贽反问道:“这些里长甲长没有空,他们的老婆也上了堤吗?”
“你是说……”吴承恩恍然。
“把他们老婆任命为内甲长,内里长,让她们带着干不就行了吗?”李贽放声大笑道:“不就是打扫下卫生,挖挖渠烧烧水吗?有什么干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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