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林秋娘带着秦笑笑急匆匆的赶到孟家,正逢孟老太太感激涕零的送杏芳馆的梅大夫出门。
梅大夫医术高超,之前救回了难产的赵草儿,也保住了秦桂花腹中的孩子,算是秦家的恩人。这几年里,林秋娘赵草儿有哪里不舒爽,也多是找她看病。
一来二去,就熟识了。
林秋娘心忧周宝儿,急忙追上去问道:“梅大夫,宝儿她咋样了?”
梅大夫没有说宽慰的话,实事求是道:“大人暂且无事,孩子是否能保住,要看这两天里能否止血。”
林秋娘脸色一白,想起了数年前她每次胎像不稳,大夫也说过这样的话,结果没有一次能保住。
秦笑笑似懂非懂,拉着她的手催促道:“娘,小姨没事了,咱们快进去看小姨吧!”
林秋娘回过神来,冲梅大夫点了点头,又与孟老太太说了一声,就带着秦笑笑进了孟家的大门,朝着周宝儿的房间快步走去。
秦山是男子,不能随母女俩一道看望周宝儿,就在正堂里候着,隐隐听到孟老爷子的斥责声和孟梦的嚎啕大哭声。
房间里,有股淡淡的血腥味充斥在鼻息间。周宝儿面色惨白的平躺在床上,泪水从紧闭的眼睛里溢出,顺着眼角落下来,隐没在深色的枕头里。
床的最里侧,躺着上午秦笑笑送的布老虎。布老虎黄色的肚皮上,多了一块掌心大小的暗红色。
“宝儿……”孟修然跪立在床前,死死地握着周宝儿的手,脸上是深深的愧疚和自责。
“松手!”周宝儿猛地睁开眼,血红的眼里充满恨意,更多的是悔恨。
“宝儿!”孟修然几乎跪立不住,愧疚和自责瞬间被惊惶取代。
周宝儿却是扭过头不肯再看他一眼,一只手抚着隐隐作痛的腹部,又是两行热泪涌了出来。
“宝儿,等你和孩子好起来,你……”孟修然强忍着失去心爱之人的恐惧诉说着心里话,只是话说到一半,房门就被推开打断了他的话。
“小姨!”秦笑笑松开林秋娘的手,飞快的跑到床前,趴在床沿上伸长脖子看周宝儿:“小姨,你睡着了吗?”
林秋娘看清屋子里的情形,一时不好往床边走,便站在门口没有动。
孟修然知道妻子亲近秦家母女,便艰难的撑着床沿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林秋娘跟前:“秦大嫂,劳烦你陪宝儿说说话,她……”
说到这里,他回头看着正在与秦笑笑说话的妻子,一下子红了眼眶。
“放心吧,我会与宝儿好好说道。”林秋娘不知道他们夫妻之间的矛盾,但是能猜到与孟梦有关。她没想插手夫妻俩的事,只想安抚好周宝儿,尽量把孩子保住。
“多谢!”孟修然感激的冲她行了一礼,又深深地看了眼周宝儿,才拖着沉重的双腿缓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