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略一看,这侧脸当真与云氏有几分相似。
李莹然清楚这妇人不可能是云氏,见秦笑笑还在看就说道:“想来妆容服饰差不多,才显得与秦夫人相像罢了。”
秦笑笑也觉得自己看错了,放下了帘子猜测道:“是秦夫人的亲人吧,大哥哥就长得像二叔呢!”
“应该吧,这个时段来秦府,不是亲人就是亲戚。”李莹然不太确定,她婚前与云氏没有往来,婚后也就逢过寥寥几次,对云氏娘家的情况不熟。
是与不是,到底跟自己没有关系。婶侄俩讨论了几句,就把话题转移到别的新鲜事上。
被婶侄俩议论的年轻妇人同样看到了刚刚驶离的马车,那张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脸,竟真的与云氏一模一样,仅仅右眼角多了一颗泪痣。
正是云氏的孪生妹妹云妤。
云妤示意丫鬟给了门房一钱银子的打赏,随口问道:“刚才过去的马车是哪个府上的?”
门房收下赏钱,恭敬的回道:“回太太的话,是状元夫人,今日我家夫人邀状元夫人赏胭脂。”
云妤想在京城开一家脂粉铺子,那几盒胭脂就是她送给云氏的。一听门房的话,以为云氏在为她筹谋,便继续问道:“除了状元夫人,还有哪家的夫人小姐?”
门房说道:“只有状元夫人,没有别人了。”
见云妤脸色不对,他赔笑道:“新科状元与我家老爷同姓,时常来府里向老爷请教学问,许是这样夫人待状元夫人比别人亲厚,今日便只邀请了状元夫人一人。”
云妤没有说话,抬脚往府里走去。跟随她的两个丫鬟瞪了门房一眼,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
“什么东西!”门房啐了一口,把赏钱揣进兜里:“不过是个小小的商户,有几个臭钱罢了,在爷面前耍个屁的威风!”
往正院去的云妤自然不知道门房的鄙夷,她同云氏随意惯了,不等丫鬟进屋通报就径直的走进屋里,正好听到秦致宸嘶哑的哭声。
云妤心里一紧,快步往房里走:“宸儿,宸儿怎么了?”
云氏听到妹妹的声音,下意识的往外看。见妹妹真的来了,她连忙起身迎上去:“妹妹,你怎么来了?”
云妤惦记秦致宸,但还是耐着性子回道:“我来看看你和宸儿,宸儿怎么了,为何哭成这样?”
不等云氏回答,本来趴在床上哭的投入的秦致宸突然蹦起来,赤脚扑到云妤怀里嚎道:“小姨,娘不疼我,祖母也不疼我,看着那个野丫头欺负我,呜呜,我好可怜,嗷——”
云妤心疼极了,紧紧地搂着他:“快别哭了,你哭的小姨心都碎了……是谁害你伤成这样的,小姨帮你出气!”
云氏无奈的摇了摇头:“妹妹,别听他胡说,这鼓包是他自己不小心摔的,与别人没有关系。婆婆也是让他哭的头疼才走了,临走之前还让人给他买最爱吃的烤鸭,可没有不疼的。”
秦致宸炸毛了,抬起头控诉道:“就跟野丫头有关系,每次见到她就没有好事,她就是跟我相克!”
这是大实话,去年中秋第一次遇到秦笑笑,他被秦淮罚跪打肿手心;今年春上又在李家被秦笑笑“绊倒”,大庭广众之下摔了个狗吃屎;今日就更不用说了,平地一摔差点摔坏脑子。
三次见面,三次受伤,让秦致宸想不怪到秦笑笑身上都难。至于相克一说,则是他从秦老夫人讲的故事里听来的。
云妤却把他的话听进心里,神情变得格外冷厉:“姐,宸儿说的没错,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定是那个丫头命格不好,对宸儿有妨碍,咱们不能不防!”
云氏吓了一跳,犹疑道:“应该不会吧,那孩子瞧着一脸福相,连婆婆都喜欢她,不像命不好的。”
云妤冷笑道:“她命好不表示没有克着宸儿,谁知道她是不是靠克着宸儿,才让自己的命变好?你就宸儿一个孩子,若她真的克着宸儿,让宸儿有个三长两短,你信不信你婆婆第一件事便是让姐夫休了你?”
云氏的脸色变来变去,目光不自觉的落到了儿子额头的鼓包上。
想到那张与丈夫酷似的小脸儿,又想到婆婆对秦笑笑的喜爱,她鬼使神差的怀疑是不是真的克着儿子,夺去了本该属于儿子的相貌。
思及此,云氏无法保持理智,对云妤说道:“以后我不会叫她来府里,不让她与宸儿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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