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以为,不管怀良在河北做的有多好,可既然如今这么多杂声,就说明这事还是引起了震动。眼下又恰好是突厥即将入侵的关键时候,左右都抵不过一个稳字更重要。”
“二郎,怀良本就只是镇抚司丞,他在河北平乱之后就当调他回来的。”
李世民皱眉。
“难道要孤向那些人低头?”
“这不是低头,是以大局为重,也是保护怀良。不如先诏怀良回京,继续主掌镇抚司,至于河北幽州,可另选大将镇守,殿下可适当的对那些人让点步,给他们点甜头,稍加安抚,这样他们也就满足了,不至于再这个时候扯后腿。待到击退突厥之后,殿下那时再来重新理清这些便好。”
长孙的考虑,与李世民的角度不一样。
但也确实很有道理。
“可眼下这个时候,孤若是调怀良回京,那岂不是没罪而受罚?”
“那些人会不会得寸进尺?”
“敲一杆子再给两颗甜枣便好,既要让步妥协,也要适当敲打,把握好这个度就好。”
对于妻子的话,李世民认真的考虑起来。
“二郎,原本也只是让怀良暂时主持幽州,所以才加检校二字啊。现在怀良也算平乱有功,便将他召回朝,给予赏赐,既是表功,也是平息眼下这股暗流。”
长孙担忧的是现在河北河东的世家豪强们已经表示了对秦琅的强烈不满,这些弹劾也好,流言也罢,还只是他们的一个试探而已。
若是不把秦琅召回来,这些人明里暗里肯定接着会有无数的手段。长孙担忧秦琅毕竟年轻,眼下突厥又随时南侵,这种时候处于前线,后方还有无数人要扯后腿放冷箭,万一到时出了点差子,把秦琅折进去可就得不偿失了。
她对于秦琅这个女婿还是很满意的,并不愿意折掉他。
·······
幽州。
秦琅再次见到了郑玄礼,隔了一段时间不见,郑玄礼身上的绯袍又变成了绿袍,一问,郑玄礼幽怨的回答被太子贬为秘书省从六品秘书郎了。
被贬官的原因自然还是他弹劾秦琅,当然太子给的贬官理由是他给太子的表章里用词不当,失礼。
最糟心的还在于因弹劾秦琅而被贬官后,居然还要来幽州给秦琅宣读封赏诏敕。
皇太子以秦琅平幽州王君廓、李瑗谋反,并安抚幽州有功,特进秦琅散阶为金紫光禄大夫,这是正三品的文散阶。代表以后秦琅不管职事是什么,俸禄都是按照正三品待遇给的。
十六岁年纪,居然就已经升到了正三品阶,还是文阶,这让郑玄礼羡慕妒忌恨万分。
随着这道诏敕一起到来的,还有授秦琅散骑常侍之职。
散骑常侍为从三品的职事官,隶属门下省。在南北朝时是属于散骑省,隋朝时并入门下省,后来废立无常,如今李世民重新设立。
不过这个官职品级虽高,但职掌是侍从规谏,实际上是位望通显而无具体职事的闲职,一般是用来做为官级官吏的荣衔,或是给一些德高望重的年老高官退居二线用的。
现在李世民授给秦琅,是要表明秦琅回京是有功升赏回去,而不是有过召回。
眼下,秦琅的本阶是正三品金紫光禄大夫,职事官则是从三品散骑常侍兼正四品上镇抚司丞,爵位是翼国公,勋官是上柱国。
“特赐锦袍金带御马入朝还京!”
秦琅先前拒绝了王君廊那一千户真封的转封,李世民这次便又给了他三百户真封,于是现在通前实食封九百户。
秦琅接下诏敕,脸上没什么变化,说到底还是被李世民召回京了,看来自己确实捅了马窝蜂,动了许多人的奶酪。秦琅对皇帝召他回去没啥不满,不玩就不玩吧,起码官阶还升了。
幽州都督一职李世民没有派人来接任,而是敕封自己的嫡长子李承乾遥领幽州都督之职,牛进达领幽州都督府长史兼幽州刺史,苏定方授都督府司马兼北燕州刺史······
李道玄和魏征都被征召一同返京,崔敦礼升从五品秘书丞。
还有一个消息,代州都督蔺谟改授右武卫将军,征召入朝。玄武门功臣,太子家令张公谨封定远郡公,接任代州都督一职。
燕州刺史、燕国公李谨行也被征召入朝,授左监门卫将军职。
秦琅之前定下的那些关税市税契税等,太子也特加以调整,边市行商征过税,每千钱税二十,住商征往税,每千钱纳三十。
另外对交易征收除陌钱,边市内的交易皆征收二十税一。
对盐茶酒铁竹木等征十税一的专税。
相比之前秦琅定的税,下调不少,其中过税就相当于原来定下的关税,从百分之五降为百分之二。住税等于是市税,也降为了百分之二。
除陌钱就是交易税、契税,下调为百分之五。连盐茶等专税也降为十税一。
李世民还降旨严格规定,这些税仅在幽州边境设立的十一个边市中征收,绝不许在边市之外征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