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他在韩少荣的眼里,是远远不如诈骗犯出身的梁远。
当然,华茂联合新钢联在卡奈姆注册成立、接管卡特罗钢铁厂资产及运营的钢铁投资公司,梁远个人持有20%的股份,就更不是他所能比的。
心烦意乱的郭建,将车停进桃花谷养生中心楼前的停车场,隔着玻璃门看到姚海明站柜台前拿着手机跟谁正通着电话。
郭建在公司没有什么事务,夜里也就没有应酬,更没有什么交往的朋友打时间,闲极无聊,也就各处寻觅能消遣的地方。
这段时间他从几个隐蔽论坛都看到不少同道中人称赞桃花谷养生中心,加上之前街边还能看到桃花谷的小卡片,就带着探路的心情摸上门来,没想到这里竟然姚海明刚盘下来的店。
乍看到姚海明,郭建还很有些尴尬。
不过,对姚海明来说,郭建上门就是客。
郭建出卖的又不是他,陆家人跑去海外,他屁都没有落到什么,心里也满是怨气,更犯不着替陆家人打抱不平什么——他甚至有些羡慕郭建动作比他快,抢在泰华垮塌之前,投靠新主。
桃花谷店面不大,之前就是一家做擦皮球的老店,店家没有疏通好关系,被罚了好几次,心灰意冷就将店盘了出来——姚海明到底是有一些手段,上了很多特色项目,没用几天就打出名气来。
郭建第一次就遇到姚海明,也是硬着头进店,但体验到桃花谷的养生项目,感觉还真确实不错。
工作之余又实在没有地方打时光,郭建腆着脸又来玩过两次,现在再见到姚海明也就自然了。
郭建下车走进店里,姚海明挂了手机,扔了一颗烟过来,说道:“嗨,你小子还真不巧,六十九号、八十八号都刚上钟,还要好一会儿才下来——你小子要是不那么挑,有两个新来的,你可以试试她们的手法,长得也水灵……”
“跟谁打电话呢?”郭建挨着柜台,将烟点上。
“黄鹤斌。”姚海明随口说道。
“啊,他们还没有出去啊?”之前聊过两次,郭建知道姚海明曾邀黄鹤斌一起开养生中心,好奇的问道,“他这时候给你打电话,不会是又想着投桃花谷吧?”
“他心还是大,看不上我这种生意,”姚海明想拉黄鹤斌一起开养生店却被拒绝,心里多少有点不爽,说道,“前些天他不是应聘过一家公司,答应给这家公司在非洲新建的钢结构厂当副
厂长吗?他现在改变主意了,正跟这家公司谈,鼓捣着想直接将这家钢结构厂承包下来,还想拉我一起过去。他也不想想,现在想在非洲找翻身的机会,哪里是件容易的事情?”
“对了,那家公司之前是干什么的,钢结构厂设在哪里?”郭建上次听姚海明提了一嘴,但也没有放在心上,这时候好奇的问道。
“崇海那家公司之前就是做钢结构外贸的,前段时间在塞加利昂盘下一家旧厂,好像刚谈妥,觉得能利用当地的廉价劳动力将成本再降下来,但你想想看,人生地不熟的,贸然跑到塞加利昂,哪有那么容易?黄鹤斌手里这些年攒了两三千万,但都栽进去,现在手里没钱没资本,还有几个人陪他玩啊?真说了,他真要放不下非洲,那还不如直接回卡奈姆呢!在卡奈姆,在德古拉摩,他好歹有些基础,各方面的条件也要比塞加利昂强一大截啊——也不用怕天悦什么的,天悦再牛比,还能一手遮天?”姚海心直口快的明说道。
“那你劝他们直接去卡奈姆啊。”郭建说道。
“我又不想回去,指手划脚多劝他们做什么啊?他们做成了,也不能分我钱——倘若做不成,不就成我害他们了吗?”姚海明嘿然说道,“我好不容易盘下这家店,就指望着多找些年轻漂亮的技师,将你们这种道貌岸然、没时候泡妞、却要欲求不满、满世界到处急吼吼想找小姑娘玩的家伙都骗过来,将你们兜里的钱一张张摸过来,到明年我应该就能将连锁店开起来了。对了,新来一个技师,年纪有点大,但手法真不错。你要相信哥哥我,我都亲自试过钟。”
“我很怀疑你的品味。”郭建将信将疑的说道。
“你要觉得不行,等你喜欢的八十八号下钟,我再叫她给你加一个钟!”姚海明说道。
“那试一下吧!”
郭建心里想着事,也就不再那么挑剔,走进狭窄的包厢里,打开灯等技师走进来,看人都他妈快四十岁、身材走形,就觉得姚海明这孙子真不是东西,硬将一个上不了钟的老丑技师塞给他!
…………
…………
曹沫除了不可能将希望都寄托在黄鹤斌、严志成他们身上外,同时为了掩护,正常的方案也都在谈。
上市公司更名天悦实业,海外资产完成置换,对科奈罗滨海新城、科奈罗湖港以及炼油厂的持股就转到科奈罗湖工业园旗下,针对科奈罗滨海新城等项目,跟华茂、弗尔科夫投资以及德古拉摩港口集团、德古拉摩市政府的谈判,是杨德山、阿巴查负责。
然而情势跟曹沫预料的一样,卡奈姆进十二月之后,经济形势更加惨烈。
德古拉摩市政厅原先承诺给滨海新城做配套的滨海快速公路,建设全面停顿下来不说,甚至还想滨海新城将市政厅前期投进去的筑路费用都垫出来。
弗尔科夫投资在当前形势下,不愿意放弃对新泰华炼油厂的控股权,却又不愿意在配套的滨海新城、港口建设上承担更多的责任。
韩少荣反省自身,华茂没有以往那么咄咄逼人,但在科奈罗滨海新城等项目的启动、续建上更不会有多焦急,只是将相关事宜交给梁远处置。
真正心切的还是斯特金.福斯特及尼兹.奥本海默,即便他们不愿意在科奈罗滨海新城及港口的续建上承担更多的责任。
第一是已经建成的新泰华赌场酒店90%的股权都在弗尔科夫投资公司旗下,每拖延一天不营业,损失最大的是弗尔科夫投资公司。
第二是科奈罗湖南岸,就算是在当前如此糟糕的经济形势下,炼油厂也是有明朗盈利预期的。而弗尔科夫投资又恰好持有炼油厂的控股权,自然是更迫切推动炼油厂以及直接为炼油厂配套的相关项目先复工、复产。
科奈罗湖工业园以及华茂对炼油厂也都有不同的持股,弗尔科夫投资的建议,他们也不反对,后续炼油厂建设所需要的资金照持股比例进行分摊,大家也没有意见。
不过,配套项目的后续投资怎么分摊,以及如何新的运营管理团队如何组建,就有分歧了。
炼油厂中途不会更换承建商,然而随着泰华的轰然垮塌,最初全程追踪项目建设以及负责第一期工程运营的管理团队都撤回国内。
从德古拉摩当地雇佣、培训的员工也都无限期休假。
斯特金.福斯特与尼兹.奥本海默起初想着将炼油厂后续的运营管理,委托给一家英国炼化企业。
然而不要说韩少荣了,曹沫也拒绝接受这样的建议。
除了运营管理团队未来会完全倾向弗尔科夫投资外,更主要还是托管的成本太高。
除了不菲的运营管理费外,人家派一名CEO,就敢开口要五百万美元的年薪,团队成员的年薪没有低于八十万美元的,一年除了在卡奈姆需要有正常的休息外,还额外要求有三个月的带薪休假——曹沫看到这样的提案,都想问一句:怎么不都去死啊?
除了这点外,将炼油厂及配套项目委托给新的公司接手,过渡期比较长。
曹沫也有找新海炼化集团谈托管运营的事,然而除了尼兹.奥本海默、斯特金.福斯特担忧曹沫对炼油厂另有企图外,新海炼化集团也要求对新泰华炼油厂进行全面的技术及安全性评估才愿意展开合续的合作谈判。
黄鹤斌有意带人重回非洲,到塞加利昂承包钢结构工厂的信息,最初经郭建传到华茂,谁都没有怎么在意;拖到十二月底几个方案都因种种缺陷无法获得一致通过,却是董成鹏在华茂内部先提议邀请黄鹤斌重回德古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