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太太突然变得开朗起来:“什么腿脚不方便,就是残了,我现在只脖子上面有感觉,彻底的一个废人,你别笑话啊!”
那村民感叹:“有点惨。”
老太太笑道:“是有点惨,拉屎拉尿都没感觉。慌慌张张,窝了一裤裆。”
大家也跟着笑。
陈中贵听得心中好奇,以前老太太脾气很坏,别人在她面前提起她残疾的事都非常小心,一句话没说对,她便会又哭又骂。今天却是怪了,怎么自己开起自己的玩笑来?
罗南拿着自拍杆和杜里美过来,他们正在外面拍素材。看到陈中贵,好奇地问:“中贵,这位婆婆是谁,是客栈的住客吗?”
陈中贵摇头:“不是住客,是我妈,亲妈。”
一个村民:“你亲妈早死了几十年了,什么时候又钻出来一个妈?”
陈中贵腼腆,红着脸:“是许爽的奶奶,那不就是我亲妈吗?对了,老板娘也来了。”
“啊,是许爽的奶奶,你对象也来看你了?”众人都兴奋起来,说,好你个陈中贵,现在总算和许爽的妈确定关系了,有本事。
罗南:“中贵的对象来了,那我等会儿得去看看。看看是什么样的大美人把你迷得神魂颠倒,对了,你对象来住几天。”
“什么大美女,就是个丑鬼,丑成阎王。”许老太太哼了一声:“不走了,以后咱们都不走了。”
罗南:“婆婆,我们合个影,录个视频。”
“好吧。”
罗南:“婆婆你看着镜头,我们一起喊‘红石!’”
许老太太:“红石!”
说起豆渣菜,做法其实很简单。
村里不是爱做豆花吗?
做的时候,先用石磨把好的黄豆磨成浆,然后装进纱布口里沥水。
沥下来的水煮开点上卤水,凝结后就是豆花了。
而纱布里会有豆渣留下来。
现在村民的日子渐渐好过,这些豆渣大多用来喂牲畜。但在过去的困难年月,豆渣可是上好的口粮,其中富含优质蛋白,自然是不能丢的。
做法也挺简单,就是把豆渣和上水,熬他半个小时。在起锅的时候把蔬菜切成丝和里面。至于盐就不用放了,直接搁酸菜。
起锅后,豆渣菜既有豆制品的醇香,又带着素菜的清香。其中的酸菜简直就是神来之笔,又酸又甘,既增加食欲,又解暑消渴。
一般人之所以不吃豆渣,只要是里面带着一股豆类特有的苦涩味。但说来也怪,被酸菜一中和之后,那苦涩却变得可以叫人接受了,甚至还别有风味。
这玩意儿唯一不好的是你磨豆腐的时候,一旦磨得太粗,这些豆渣不好消化,容易下气。
试想,晚上睡觉,两口子盖上被子,你“扑通”一声,我再来一记“噗嗤”被窝里的空气质量可就不太好了。
老黄做菜的手艺很到,上世纪七十年代人家可是在集体伙食团帮过厨的。后来,县里修水库,修水渠,派工的时候,别人见他年纪小,做菜工夫也了得,也让他当炊事员。
后来,老黄还去一家大型国营矿山打过煤炭,单位里正好有个大厨,他没事就去看,学了许多正经的手艺。
老黄擅长川菜,尤其擅长红烧黄闷,小吃类倒不擅长,豆渣菜只算一般,却还是很好吃的。
陈中归到了地头,一说,老黄也大方,直接给了他一电饭锅,说刚做好,你来得好巧。又疑惑地看着许老太太,问这老姐姐是谁?
陈中贵:“我妈,亲妈。”
……
老黄两口子听说是许爽的奶奶,而裴娜又来了,都很高兴,说,早就听说你和许爽的妈在搞对象,今天总算上门了,怎么样,长得好看吗?
许老太太插嘴:“丑,五大三粗。”
黄明妈:“农村人娶媳妇,都要找有气力身体好的,长得好看有不当吃不当喝的。中贵你运气好,可算选了个有劳动力的媳妇,正好帮着家里地里。”
许老太太又不乐意了,说:“裴娜长着一张狐狸精的脸,可好看呐!那腰,我瞅着也只比啤酒瓶子粗一些,这是能干活的吗,这就是一个废物。”
“这……”黄明母亲不好再吱声。
说长得丑是你,说长得美还是你,话都让你说尽了。
看这老太太得脾气挺恶,中贵如果娶了许爽的妈妈,这太婆将来要跟他一起生活的。
中贵将来的日子怕是不太好过。
那么,还说什么呢?
老黄两口子只能祝福陈中贵,道,你们耍朋友已经好几个月了,现在人来了,总算是有请人终成眷属。
“什么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世道,有钱人才能终成眷属。”旁边的黄明哼了一声。
他刚从山上干活回来,有气无力地拿着一根细藤编补一张藤椅上的破洞。
陈中贵前一段时间因为客栈生意不行,愁的焦头烂额,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看到黄明。
闻言定睛看去,禁不住大吃一惊:“黄二娃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黄明很憔悴,像是变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