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做人呢,就该像这金砖一样,稳重!”说完周奎放下手中的大金砖,不辞辛劳的又连续清点了二十个存金锭的库房,还有四十个存银锭的库房。
当他来到近日新建的库房,看着还未装上金银显得空荡荡的架子时,周奎心中有种说不尽的悲凉,一种绝望的情绪浮现在心头。
他叹息道:“世道真是艰难,这金银可真难赚啊!”
此时,周奎的心就像这空荡荡的库房一样的空虚,甚至响起了当年在大街上摆摊算命时的艰苦日子。
正当这个忧郁的老头伤感之际,突然听说宫中来人了,周奎大喜,心中暗道:“莫非是皇帝女婿体谅老丈人赚钱不易,又有赏赐了?”
想到这里,周奎脚不沾地的出门迎接,临走还不忘让家丁们把库房给看好了,连只蚊子都不准放进院子里。
周奎顺手提着一只鸟笼,哼哼呀呀的前往前厅见那宫中的太监,却见一个家丁一溜小跑的进来,道:“老爷,您快啊!”
周奎被那毛毛躁躁的家丁吓了一跳,生出一脸的怒意,道:“不就是个宫中的宦官吗,慌什么!本老爷是要给这府上立立规矩了!”
那家丁连忙道:“老爷,听说圣上要给您封侯呢!”
“什么,封侯?”周奎一惊,直接扔了手中的鸟笼,匆匆赶往前厅,也不提立规矩的事情了。
前厅中,太监徐高见了周奎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在眼巴巴的老国丈面前宣读了封侯的圣旨。
“我封侯了?”
谢恩后,周奎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好好端端的居然封侯了!女婿还是惦记着自己的嘛,肯定是宝贝闺女吹枕头风,给老周家提提地位了。
周奎开始了幻想,等过段时间,让闺女再吹一阵枕头风,也给两个儿子谋个差事,弄个锦衣卫指挥使、同知什么的,在中军都督府当个都督同知也行,等女婿大行后,再找外孙朱慈烺给周家的子孙谋个外放总督什么的.......
正当周奎幻想之时,似乎听到周围有人叫他。
“嘉定候?”
“老国丈?”
周奎一回神,这才哼哼道:“还有什么事?”
徐高靠近他,低声道:“皇爷让奴婢给您老传个话,让您老捐十万两银子,给皇亲国戚们起个表率作用......”
徐高话还没说完,只听周奎突然以手抚额道:“哎呦呦!我的头.......”
见嘉定候摇摇欲坠的架势,徐高手疾眼快,连忙上前一步将他扶住,焦急的问道:“老国丈,您老这是怎么了?”
周奎半躺在徐高的怀里,哼哼唧唧的叫唤道:“哎呦呦,老夫头疼欲裂,怕是旧疾复了,得赶紧回房躺下.......”
头疼欲了?旧疾复?需要开颅吗?
徐高怎会不知这老东西的心思,却也不好点破,招呼两个周府家丁,让人接过去抬走,临了了还说一句:“老国丈您撑着点。”
徐高在跟了进去,在床边守了半天,见老东西不哼了,这才开口道:“老国丈,皇爷的意思是,让您先带头捐十万两银子,往后皇爷必然不会亏待您老的.......”
“哎呦呦,我的头好疼啊,公公,快去宫里给老夫找个御医来!”周奎捂着头叫唤道。
周奎不敢直接得罪天子家奴让其滚蛋,只好想办法支开他。
徐高无奈,内心表示自己从业二十余年,这种状况还是第一次遇到,以往更是没遇到过这么个无赖玩意......
他也不再多留,就此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