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思景把脉之后,也是眉头紧皱,又伸手隔着丝帕,触碰了柳墨浓的额头,滚烫的体温,令他神色也是有些复杂。
桑妈妈凑过来,紧张询问:“刘神医,怎么样?”
虽然她听到苏宸是刘神医的师兄,但是,如此年轻,还是让她心中没底,把治病救人的希望都寄托在刘神医身上了。
刘思景诊断道:“舌红苔黄,脉数有力,属热毒炽盛之症,同时邪入心包,高热惊厥,昏迷谵语,神志不醒……”
这些专业术语,桑妈妈听懂个只字片解,依旧一脸懵逼。
“刘神医,奴家听不懂这些,究竟能不能治啊?”桑妈妈苦着脸问。
刘思景解答道:“这不是简单的风寒病了,有了惊厥癔症,伴随如此烫烧的热病,连心肺和头耳都受到了影响,要诊治相当麻烦。”
“那可怎么办啊!”桑妈妈十分担忧叫苦。
刘思景捋着山羊须道:“先要降温,不降热烧,炎症不消,其它病症便难以解决,柳姑娘很可能无法救过来!”
桑妈妈从其它郎中嘴里,也听到过类似的诊断,但是轮着开了药方,却并没有起效果,着急道:“那就请刘神医赶紧帮墨浓想法子退热治病吧。”
刘思景沉思了一下,问道:“其它郎中都用了什么法子给柳姑娘退热的,可以说来听听,若是用过的,老夫这次便不用了,节省麻烦和工夫。”
桑妈妈想了想,说道:“济生堂王神医,给开的……好像是通腑泄热法,以苦寒通便的药物来退热。”
刘思景点点头道:“王郎中使得是釜底抽薪法,犹如锅下柴多火旺,抽去柴薪则火熄热退。用的应该是大黄、芒硝等药,或将其配入清热方剂中,以通利肠秽,泻下热结,使邪热从下而去,可达到去火退热之功;此法没有效果吗?”
桑妈妈摇头道:“折腾了几次,墨浓的病情反而更重了。”
刘思景眉头紧锁,陷入沉思,说道:“还有谁来诊治过?”
桑妈妈又道:“同仁堂的孙神医也来过,呐,这是药方。”说完,她从袖子内拿出了一张孙郎中开的药方。
刘思景接过来一扫,看到上面黄连、黄芩、黄柏、栀子等字,微微点头:“孙郎中用的是苦寒清热法,主要适用于热而不恶寒的病人。如见高热不退,汗出较多,口渴喜喝冷饮,脉象洪大而数时,为热盛津伤证,此时不能用汗退热法,宜用此苦寒退热之法,但柳姑娘的病情,却远非如此,有邪寒入体,更加复杂,单用此方治疗,效果也就不明显了。”
苏宸打小跟外公学习中医,抄写和背诵的药方不少,刚才让他自己临床把脉诊治,有点不知所措,经验不足;但此时听过刘思景的分析,顿时心中已经明白了柳姑娘的病症,以及其它郎中开的药方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