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帝不答,望着低头不语的陈汉光,“陈府尹觉得呢?”
府尹虽是四品,但管辖这京城周边二十四县,权力之大,不比这些六部尚书弱势。
陈汉光是老油条,秉着两边都不得罪的理念,道:“桑泊案还没结束,现在又闹出平远伯府灭门案,陛下莫要动怒,需心有静气。臣觉得应该听听魏公怎么说。”
直接把皮球踢开了。
元景帝冷冷的看着魏渊。
“陛下,平远伯案与桑泊案是同一个案件。”魏渊道。
御书房内,包括元景帝在内,所有人脸色微微一变。
魏渊不看众人脸色,垂头望着地面,朗声道:“微臣已经查出平远伯灭门案的凶手是谁了。”
“是谁?”有人下意识的抢话,是兵部尚书张奉。
魏渊扫了他一眼,不答,而是对元景帝说:“请陛下屏退左右。”
说这句话的时候,魏渊没来由的想起了许七安。
元景帝深深看了眼魏渊,瞳光锐利的扫过众臣:“众卿且退下。”
众人脸色古怪的作揖,退出了御书房。
魏渊在书房待了半个时辰,没有人知道他与元景帝说了什么。
....
“魏公,魏公...”
在刘公公的陪同下,魏渊方甫踏出御书房,没走几步,听见有人喊他。
侧头看去,穿绯红官袍,面容清瘦的兵部尚书张奉迎了上来,脸上堆着笑容:
“魏公啊,不知道平远伯府灭门案的凶手是何方妖孽?”
魏渊摇头:“张尚书,此案涉及桑泊,不便透露,等真相大白之后,尚书大人自然会知晓。”
他拱手作揖,然后大步离开。
张尚书碰了个软钉子,不见恼怒,笑容满面道:“魏公慢走啊。”
魏渊走后,等候在御书房的大佬们缓步过来,“刘公公,魏渊与陛下说了些什么?”
“各位大人别为难咱家了。”刘公公连连摆手。
“刘公公挑一些能说的说便是。”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那是当朝辅在说话。
刘公公略作犹豫,点点头,环顾诸位大臣,小声道:“这案子啊,是打更人衙门的铜锣许七安在办,魏公里头说的话,都是打他那儿来的。”
许七安?!
众大臣面面相觑。
.....
离开灵宝观的许七安,脑海里时不时闪过国师的倾城容颜,心说修道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啊,玉雕的美人似的,愣是看不出她脸上有什么瑕疵。
好歹冒几颗痘痘嘛。
地宗道是二品,人宗道想必不会差吧....二品的话,说仙子也不为过了。
胯下小母马哒哒哒的走着,路过一处器械库,许七安向守卫要到了誉亲王府的位置。
“桑泊案的侦查思路要变一变,先不查镇北王了,我有预感,只要查清楚恒慧和平阳郡主的事,查出这对苦逼情侣和平远伯府之间的恩恩怨怨,桑泊案或许就能破了。”
“不需要半个月,我感觉就这几天了....也许会更快。
“金莲道长晚上会来找我,我要记得向他问问人宗道是什么情况,明明是个坤道,却有着魔性般的魅力。”
许七安夹了夹马腹,催促马儿赶紧跑起来。
誉亲王府。
许七安勒住马缰,在守卫们戒备的目光中,亮出金牌,表明身份:“本官是陛下钦点的桑泊案主办官,有事求见誉王,劳烦替我通传。”
侍卫见到腰牌,收起了轻慢之心,匆匆进府。
不多时,侍卫返回,朗声道:“这位大人随我来,我们家王爷要见你。”
誉王府占地面积极广,从大门到前厅,走了足足五分钟。
许七安在前厅见到了元景帝的弟弟,当朝亲王。
这是一位年岁不大,却华早生的男人,他脸色苍白,瞧起来病恹恹,眉心的竖纹深刻,明明四十出头而已,看起来却比元景帝还要苍老。
穿着紫色锦衣,五官相当不错。
“铜锣?”誉王手里端着一杯茶,轻抿一口,声音有些中气不足。
他放下茶杯,诧异道:“什么时候,皇兄会特许一个铜锣当主办官?”
“下官许七安,誉王没听说过我?”许七安想着,桑泊案作为如今京城热搜榜第一的头条新闻,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吏员小将,都应该关注着的。
而作为主办官之一的自己,小喽啰们不认识我,身为宗室一员的誉王,竟也不认识我?
誉王恍然的点点头,“想起来了,是有听说过,不过本王不理朝政多时,一时间没能想起来。”
看来平阳郡主的失踪对他打击很大....许七安叹息一声。
“你找本王有何事?”誉王招手,命令下人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