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耐心等候咸宜公主,伫立一会儿,只见前面过来一名衣冠楚楚的男子,正是之前有过几面之缘的杨洄。
杨洄对杨云的态度极为不善,直接上前质问:“这是何等地方,是你随便来的?来人,将他请出去。”
说是请出去,其实跟轰人没区别,顿时几个粗壮的汉子冲了过来,一副要赶客的凶相。
杨云不为所动,神态自若,解释道:“是咸宜公主带我来此的。”
“今天是何场合?公主会带你来赴会?真是可笑……公主有言在先,今日这聚会不招待任何男宾。”
杨洄说着,却不敢让人上前动粗,因为他很担心自己喧宾夺主的话,咸宜公主会不会飙。
杨云微微一笑:“既不招待男宾,阁下又是如何来的?”
这话令杨洄分外没面子。
若是被咸宜公主教训,他也就忍下来,现在连咸宜公主身边的小道士都开始欺辱到他头上来了,丝毫也不给他面子,还是在众多侍从面前,尤其令他无法忍受。
“看来你这家伙是真的不知好歹……你们几个,把他丢出去。”
杨洄朝身后几个壮汉厉声喝道。
这些个壮汉全是杨洄带来的家仆,得到命令后,马上分出四人向杨云冲来。
杨洄脸上带着厉笑,双手环抱胸前,一副要看杨云笑话的架势。
不想这四名壮汉尚未靠近杨云,其中一人突然脚下拌蒜,趔趄后摔倒在地,剩下几个去搀扶,不想鬼使神差,互相推攘,结果四名壮汉全都倒在地上,纠缠在一起,一时间竟然爬不起来。
杨洄火冒三丈,怒道:“怎的如此没用?人还没碰到,自己先狗吃屎了?”
“物似主人形,阁下是在说自己吗?”
杨云微笑着说着,精神力泄去,松开了对地上那四名壮汉的禁制,那四名壮汉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看向杨云的眼睛中充满了敬畏……刚才他们仿佛鬼压床,身上仿佛泰山压顶,无论如何都爬不起来,联想到眼前少年郎“天师”的身份,他们都一阵忌惮。
杨洄怒不可遏,就要冲上前教训杨云,谁知杨云还未出手,便听身后不远处传来咸宜公主的娇喝:“住手。”
杨洄闻言身形一阵僵硬,不敢再挪步,用防备的目光望向杨云的同时,他强装笑颜,侧头跟咸宜公主打招呼:“公主殿下,此人擅闯此处,还出言不逊,在下正要教训他,您来的正好,他居然说是您请他来的……”
“杨道长本来就是本宫请来的,难道本宫做什么,还要经过你同意不成?”咸宜公主很生气。
才走开一会儿,自己请来的宾客就被人为难,这个越俎代庖之人还是她一向没好感的杨洄,更让她气恼。
“公主,今天可是名门千金和大家闺秀的聚会,您怎能请这等男子前来?这可是要乱了规矩的。”杨洄苦口婆心劝诫。
咸宜公主打量杨洄一番,冷笑不已:“还说别人,你为何出现在此处?不知今天你不在受邀之列?”
杨洄顿时觉得理亏,气势随之弱了下来,解释道:“这不在下送舍妹前来……之前未曾往里面走,把人送到正要离开,就见此人鬼鬼祟祟……”
“什么鬼鬼祟祟,他是本宫请来的客人,而你不是,这次你来送人我不责难你,但下次你再不请自到的话……可别怪本宫对你不客气!”
咸宜公主对杨洄放了狠话。
本来杨洄心中就很不爽,现在又被咸宜公主如此责难,更是怒火中烧,可是他不能当着公主的面作,便把这股火全都集中到了杨云身上,瞪向杨云的目光充满杀气,仿佛要把杨云撕成碎片。
咸宜公主走到杨云身前,温和地对他说道:“本宫先跟杨道长说声歉意,有些不识趣的家伙坏了今日宴会氛围,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此等小人一般见识……”
杨洄听自己被称为小人,委屈地大叫:“公主,您怎么能……”可是在被咸宜公主侧目瞪一眼后,剩下的话便无法说出口。
咸宜公主不再理会杨洄和他带来的人,拉着杨云的衣袖往内院去了。
即便杨云不用眼睛看,也知杨洄对他的那股愤恨,仿佛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杨云心里在想:“这位仁兄,你爱慕你的公主,犯不着对我吹胡子瞪眼,你越是表现得小鸡肚肠,暴露自己短处,就越不为公主所喜。这又是何必呢?”
……
……
咸宜公主带杨云往里走,又是说了一些抱歉的话。
以咸宜公主想来,杨洄如此无礼,完全是因为之前她对杨洄的态度冷漠,杨洄这是在借故找她身边人的麻烦。
“那家伙没有做大事的肚量,想必将来成就也很有限。”
最后咸宜公主对杨洄做出如此评价。
虽说十五岁的小姑娘看人有失偏颇,但咸宜公主的总结大概符合杨云心目中对杨洄的判断,太过小家子气,根本就是个纨绔公子哥,不过历史上他帮助武惠妃废太子李瑛倒是很成功,但拥立李瑁为太子终归还是功败垂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