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秉头缠着白布跪在地上,谢氏站在一旁捂着脸哭。
“我问是怎么回事!!!”田父又急又怒,忍不住大吼大叫,一巴掌拍在田秉背上:“我叫你看好家,你就是这样看的?”
田秉被他拍得一个趔趄,疼得一阵抽搐,却不敢叫疼,咬着牙白着脸将额头抵在地上,凄声道:“阿爹,儿子无能!”
田父又搧了他一巴掌,摇摇晃晃走到张师傅身边,认认真真看了一回,确信张师傅果然已经走了,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了出来。
“老张啊!老张啊!你走了我可怎么办!”田父像个妇人似的瘫坐在地上,使劲拍打着地面,嚎啕大哭。
他和张师傅多年的交情,还穿开裆裤时就认识,一起长大,一起娶妻生子,一起制瓷烧瓷,一起喝酒聊天,也曾一起上过战场。
他们一起为越瓷的没落而心疼难受,也曾一起憧憬筹谋过要重振越瓷。
眼看着一切都在好转,张师傅突然就没了。
“我就是出了一趟门,走时还好好的……”田父既心疼张师傅,又对窑场的未来感到绝望。
田秉一直白着脸将额头抵在地上,不敢抬头不敢出声。
谢氏也是一脸愧疚自责,掩着脸只是哭。
田幼薇没忍住,大喝一声:“哭什么哭!哭有用吗?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来说给我听?秋宝呢?我四叔呢?”
喊完这一声,她也忍不住哭了。
都怪她,要是她没跟着邵璟、田父一起去临安交贡瓷,而是留在家里盯着,也许就不会生这种事了。
一只温暖有力的手安慰地拍拍她的背,邵璟脱下外衫轻轻盖在张师傅身上,跪下磕了三个头,站起身来沉声道:“谁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我来说。”田四叔气喘吁吁跑过来,满头满脸的汗,神色惶恐又悲伤:“我刚才是送秋宝回家去了。”
“秋宝还好?”邵璟冷静地道:“烦劳四叔说说经过。”
“秋宝还好,虽然呛了些水,好歹活着。”田四叔看一眼田秉,小声道:“今天早上秋宝跟着阿秉来的窑场,田柱子家里来闹,我和阿秉去处理……”
田柱子的父母是数一数二的泼皮泼妇,不要脸不要命,疯了一样地闹,还要砸窑场里的瓷坯等物,他和田秉去处理田柱子的事,秋宝独自在窑场上玩。
等他们回来,秋宝不见了。
一群人忙着去寻,在水边找到秋宝,张师傅泡在水里。
把人抱起来,现秋宝是溺了水,张师傅则是没了气息。
这肯定不对劲,田秉在水边搜寻,看到一个人形迹可疑,就追上去抓捕,没想到那人是个厉害角色,反倒把他的头给打破了。
“都是我的错。”田四叔低着头红着眼睛,自责地小声道:“都怪我没有把家里照看好。”
“好端端的你把秋宝带来窑场做什么?”田父气得使劲踢了田秉一脚,恨声道:“那人是谁?!”
田秉红着眼道:“他蒙着脸,我没看清楚。”
田父气了个倒仰:“闹半天,人家杀了你的师傅和兄弟,打破了你的脑袋,你还没看清楚是谁?你可真行!我早说你笨,我说错了,你不是笨,你是蠢,蠢材!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蠢货?你是吃白饭的吗?”
田秉的脸色越来越白,任由田父打骂,一言不。